此刻的秦川，浸泡在青灰缸之中，听到老道让其休息，不解的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感觉躯体和之前大有不同，但是又不出来。”

此刻的悬崖之顶，一轮明月当空，刚才的那般异像随着青灰缸底下火势的减弱而转眼不见，老道站在护栏旁边，远远朝着都城的方向瞅了一眼，转头道：”无事，只是你今日过于劳累，因此有了错觉，早些休息，明日起来便好。”

秦川脸上冒着汗珠，对着老道道：“不对，你有事情瞒着我。我刚刚的梦境，如此真实，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你想多了，外面冷，容易着凉，早些进房休息，明日起来还要抄写心经。”完这些，老道便一声不吭的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秦川。

“这糟老道，肯定是知晓什么？算了，不也罢。”秦川嘟囔道，没有追到老道的房间里面讨问一番。

但是此刻秦川却对青灰缸十分好奇。从记事之时，秦川就知道这个青灰缸放在庭院之内，数十年未曾移过位置，任风吹日晒，摆放在那。据老道所，这青灰缸是拿山中的普通岩石制成，毫不稀奇。

但是秦川却对此大有疑问：寻常的百姓沐浴，都是在房间里面，唯独他是在空旷的庭院，头顶日月星辰，身旁野花野草，时常感觉身体神游，若不是道观没有女眷，秦川肯定羞红了脸。

自幼顽疾常常发作，每次体内犹如数万只蚂蚁在撕咬筋脉，秦川几乎疼晕了过去，而且身体时冷时热，一需饮数斤烈酒，因此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引燃普通的柴火，口中背诵菩提心经，在这青灰缸里面泡一段时间过后，这身体的症状才有所缓解。

老道告诉秦川，这浸泡之时，需要保持本心，不可有纷纷扰扰的情绪，只是这次秦川过于劳累，因此未背诵菩提心经，才引得如此异像。

秦川穿起衣服，并未回房休息，而是围着青灰缸饶了一圈，上面除了岁月侵蚀留下的些许痕迹以及缸壁上有一些苔藓，其他的并没有什么怪异，秦川见此，拿着手指头敲了敲青灰缸体，却未有任何的回应，先前烧热的水，也似乎在一瞬间变冷。

这一切仿佛真的是错觉，一切都未发生。

秦川思绪万千，跑到护栏旁边发呆，站在悬崖顶上，望着周围的景色，自然是一览纵山。已经是深秋的晚上，没有灯火闪烁，老道的房间里面也是漆黑一片，不远处的深山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在寂静的老林里，偶尔传来某种凶兽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这武道江湖的喧嚣世界，此刻似乎只有秦川一人。

没有丹海、空山二处，便是无法迈入武道江湖强者的阵营，只能畏缩在这荒野道观之中，不知道自己的来处，犹如浮萍一般飘荡在世间，秦川曾经幻想，自己只是在逃难的途中被落下的孩子，但是他清楚的记得那日血腥的情景，料想自己的身世肯定不一般。

那自己究竟是来源于何处呢？秦川隐隐约约感觉与都城有着某种联系，但是断然不敢确定。

秦川猛然想到，老道之前断言自己没有修行的赋，会不会是老道看走了眼？毕竟他喝多了，作为一个符篆师竟然连杀字符和守字符都分不清。但是他此刻恐怕已经睡去，打扰他的清梦，想必还是挨一顿骂，算了，不求他便是，爷我自己运行地灵气就是。

秦川犹记得老道过：这地的灵气，便蕴藏在周围之中，甚至可以，本身就在地灵气的包裹之中，只是这地灵气难以触摸，只能感知。这武道修行者，便是通过这丹海、空山二处，感知地的灵气，然后达到为其所用。

一呼一吸中，地灵气便进入到身体中，但是这地灵气只是经过，未曾留住半分。

这丹海、空山二处，便是成为修行者的先决条件，若是此二处都没有，何谈感知地灵气。不过大部分的修行者，也只是借助霖灵气，每次用完了，还要归还于世间。

而通涪聚灵等强者境界之所以不同，便是所需要吸收及释放地灵气的时间不同而已，但是境界再往上的武道修行强者，能够在瞬间识别地灵气运行的规律，能够很快的将丹海、空山二处灌满，因此与他人对敌之时，似乎拥有源源不断的灵气。

世间多奇人，奇人多异事。

听闻武道的修行者，迈入武道境界各有不同，有音律大家，可一日入道有打铁匠，捶打数十年顿悟，方可入道

秦川心想，亏得自己写得一手好狂草，当真是可惜了。若是有此武道修为的根基，未尝不是下一个符篆师，毕竟自己写的狂草书体，有时候和老道符篆的铭文真比较起来，这二者可并没有大的差别，似乎还有相同之处，那便是晦涩难懂，常人都难以辨识。

但是秦川写的字体别能飞起来，动都不能动。

些许是刚刚沐浴的缘故，今日的疲倦消失，秦川有些睡不着，立于这悠悠地，不禁豪情万丈，既然老道不教，那我自学便是。

佛不渡我，我便渡己。

秦川此刻闭目养神，感受周围的山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周边万寂静，除晾观门上的无字牌匾看着秦川，周边再无他物。

武道江湖，尤其讲究呼吸吐纳之法，保持本性聚神，不少武道的强者都是在闭关辟谷、呼吸吐纳之中感悟地造化，而寻得境界的突破。但是老道不以为然，所谓的呼吸吐纳之法，只是武道初期修行者的法子，略有庸人自扰之意。若无七情六欲，若无粗食果腹，若无烈酒润喉，那这所谓武道江湖的修行，只是教人如何隐忍，而并非感悟地造化。

人在武道江湖中，武道江湖在自己的心中，因此老道总做事是修行，吃饭是修行，喝酒是修行，读书是修行，任何事都是修行，只要道在心中，无需寻道。

但是秦川并不相信，觉得老道想要偷懒，不想教他而已，于是将一些高深莫测的道法了出来，想让他知难而退，若是常人听了必是赞同不过。然而秦川却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纵然这武道江湖将秦川抛弃，但是秦川必将是自己唯一的信徒。

今夜景色正好，万物地，只此一人。

将空气缓缓吸入腹中，秦川屏住了呼吸，让其在体内停留的时间长些，想要借机感悟地灵气运行的规律，若是今夜能够抓住一丝的地灵气，秦川必定会全力以赴。

夜静得可怕，秦川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但是除了把自己的脸憋得彤红，身体却无任何变化，难道这马踏岭的道观处于荒野之地，这地灵气因此也分外稀少？秦川心想，可能是自己的呼吸吐纳的不对，于是脸朝着明月，盘腿而坐，又到旁边燃起了一柱檀香静心，重新进行呼吸吐纳。

呼，年岁积赞之浊气，

吸，地日月之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