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道当真是要下山游历,秦川自然是喜不胜收,但是听到要穿道服,停下了步子问道:“啥,要穿道服?咱们下山这么多次,我可从来没有穿过道服,那这次又是为何?”
老道继续喝着桂花酒道:“咱们下山游历,可并非青州城一处,因此路中艰险,自然是不言而喻,你若穿着道服,别人只认得你是下山的道童而已,况且有我在,放心。有我吃肉的,必定有你的汤喝。”
秦川仍旧问道:“那这下山游历,需要行走多长时间。”
老道回答道:“这个不准,找到那些想要的东西,靠的可是机缘,而非行走多远路程。到时候,别人愿不愿意给,这还两呢?”
秦川紧了下眉头,问道:“那如果别人不愿意给,那该如何?”
老道想了想,似乎是在认真的答道:“不给的话,那就拿东西换,不换那就抢,抢不了,那就下次再来抢。”
秦川想起了名帖,想起了落子崖的事情,于是开口道:“那五年后的落子崖……”。
老道拍了拍身上的黄泥,擦了一下白胡子上的酒渍道:“五年后要去落子崖一趟,带你见见那人,约莫着想要回到这马踏岭的道观,最起码也是五年之后了。你且做好准备,这路途遥远,一些无用的东西就不要带了,省得耗费体力。”
听闻要去五年之久,秦川心中却有淡淡的不舍。
在这马踏岭的道观生活了近十年,自然是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连那墙角的野花,都觉得分外的妖娆。等到这一趟回来,想必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了。
秦川想了想,还是一声不吭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自己的衣物。
老道却是喝完最后一碗桂花酒,满脸彤红,就地呼呼大睡。
秦川在不大的房间里面看着周围的一切,想着该带什么好,毕竟这一去就是五年之久,若不是带得齐全,路上可得花费不少银钱,这秦川可舍不得。
刚刚这老道所的道服,自然是要现在就穿的,否则到时候还得拿出来,太过麻烦。于是秦川翻着柜子找着道服。
在今年新岁之前,两人去了一趟青州城有名的绸庄,为秦川定做晾服,却也花费了不少银钱,让秦川心疼了许久,毕竟从来没有穿过道服,还不如把这些钱拿来买酒喝。
如同老道穿的那般,这道服也是青色,后背之处刺着一个道字,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按照老道的,大道至简,因此这道服也是简单得很。
找了些许时间,在不少的旧物之中,终于找到了那道服,秦川不情愿的试着道服,却是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原来这道服过长,秦川整个人都撑不起来,穿着这道服在房间里面走了几步,都已经踩在了脚上,这让秦川十分不自在。
秦川骂着那绸庄的老板:“简直就是奸商,还自己是百年老字号,连这道服的长短都量不准,肯定是把别人退回去的道服给了自己。都怪当时着急要去喝酒,那日交货之时走得匆忙,还未细看试穿一下便拿走了。但是店家是摆明了欺负秦川年幼,不敢声张。若是这次得空去这青州城,一定要把这绸庄砸了,否则实在是不解气。”骂归骂,秦川想着自己的这幅模样行动不便,于是马上找来了麦秸制成的草绳,将腰间及脚步扎了起来,这样看起来虽然道服过长,但是贴于身上,走起路来也不至于绊脚。
既然这道服找到了,那其他又有何物该带着呢?
这刚买的文房四宝可要带着,毕竟这趟去青州城带了回来,耗费了秦川不少体力,若是留在这道观之中,却没有勤加照看,想必回来的时候纸张已经被书虫啃光,连这墨都要干涸成块了。因此这文房四宝,必须得带,不定还能在途中卖卖字画,发一笔横财。毕竟青州城有钱人甚多,也愿意为这字画花些个银钱。
对了,银钱?自己在道观之中,存了不少银钱,想必老道也不知道,秦川靠着为别人写写对联,卖着字画,凭借巧舌如簧,在红白喜事上讨得主饶欢心,得了不少的赏钱。跟着老道进城赶集,虽然有所花费,皆是老道垫着,因此秦川的身上,估摸的算来,得有攒了个几十两。
秦川想着,这身上的银钱,不到关键时候可不能让老道知晓。毕竟老道大手大脚惯了,身上是有多少用多少,有钱之时下酒楼,无钱之时啃麻饼,按照老道的性格,到时候这一路游历,若是身上没有点备用的银钱,那岂不是两人都得饿着肚子。
再穷不能穷肚子,再苦不能苦自己。这笔银钱,还是放在秦川自己的身上来得周全。
秦川在房间里面踱步,看着满房间的东西,最终却只是拿了些衣物、银钱、及文房四宝等物,毕竟还要攀爬藤蔓梯,若是背着太多,到时候又要爬得气喘嘘嘘。
于是秦川先向外面走去,看着老道还在呼呼大睡,不由得气恼的想到:先前让自己去收拾衣物,想不到他自己却大醉如泥。这桂花酒后劲极大,喝了这么多次,也没有个长进,这个样子,别攀爬藤蔓梯,走个平路都费劲,如此看来,今日是走不了了。
秦川喊了几声老道,见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跑到房间里面拿着棉被盖在老道的身上,转身看着日光照耀在正殿的前门,这祖师爷的泥像看起来更加逼真,但是在日光之下,还是看不清楚祖师爷为何样。
想了虽然自己住在道观之中,却并非是信道之人,因此也未曾向祖师爷行礼,今日穿着宽大的道袍,虽然是老道所言,但是如此看来,也算是半个道门中人,既然老道喝醉了,那便代他行个弟子礼吧。
于是秦川踩着青石板,轻声的迈着步子走向了正殿。在正殿的左右挂着不少的幡布,如同老道的符篆那样,幡上写着不少晦涩难懂的符文。秦川心里想着,这所谓的符篆,怕不是祖师爷喝醉之后写的狂草,忽然某发现这酒后狂草能与地灵气沟通,欣喜不已,于是这传承下来的符篆便如狂草般难辩,竟然让秦川一个字都不认识,心中好不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