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此刻自己听到的不会是抱怨和恨吧……
多可笑,他将自己这一生活成这样,换来了妻女的怨恨,名给了她们,利也给了她们,真正出事时,她们是这般的忘情忘义。
这时,一阵掌声从过道传来,阮初音走了过来,在牢笼前,有人给她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可以看着这家人互咬的场景。
她一出现,里面的人皆安静了下来,随即是更怒的狂吼和辱骂。
由得她们骂了一会儿,阮初音扣了扣耳朵,目光漫不经心的往墙壁上那一排排刑具上看,待看到那满是血水的三把鞭时,突然笑了一下,她走过去,将那三把鞭取了下来,走到牢笼前看着安相洁,举了举手中的鞭子,说:“还记得这个吗?小时候,你最喜欢拿它打我,这上面的血迹有多少是我的,你闻闻看?”
安相洁脸色瞬间煞白,她丝毫不怀疑,这个目无尊长的野丫头,不是说着好笑的,她一定会拿鞭子来抽打自己。
看她变了的脸色,阮初音顺了口气,她手抚过鞭子,又看向阿木莎。
“夫人毕竟尊贵,抽打不得,为母犯的错,还是让女儿来偿还吧?”
说罢,给身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是姜舜骁的兵,却是听了她的话,直接进去将阿木莎单独拉了出来。
沉默已久的阿舍里这才有了反应,忙站了起来,瞪着双眼说:“我们便是有罪,也是要上京由判官和圣上处置,你们怎可听她一个女子的话滥用私刑?!”
那两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动作麻利的捆好了阿木莎的手脚,还顺便把她鸡蛙乱叫的嘴堵上了,随后才说:“将军说了,二位的命要等进了京才能做决断,可阿木莎的不用,将军是重信义的,既然答应过阮娘子,自然不能失言。”
阿舍里听后,简直血脉喷张心头阵痛,他知道,求这两个小兵无用,便将目光放在了阮初音身上。
刚要说话,安相洁已经哭着跪在了她面前,隔着栏杆哭到失声,只一个劲的摇头。
阿舍里忍住心里的狂跳,对阮初音说:“我知道你恨她,恨她们在你幼时的时候伤害过你,可我们现下已经是笼中囚,不日就会被送上京城,等待我们的也不过是条死路,你又何必再多做这一番?”
看着部长大人的面容,阮初音心口钝钝的难受了会儿,她握紧了那三把鞭,冷冷一哼:“何必?是啊,人生总有尽头,即便我被生了下来,将来也总是会死的,或是老死,或是病死,或是出了什么意外就悄无声息的没了,那个时候,你怎么不问问她们,又何必要对一个无辜的生命痛下冷手?怎么了部长大人,现在才觉得痛吗?没关系,看着你痛,我倍感舒畅。”
“初音……”
“这间屋子甚是憋闷阴沉,在这儿的人也难得有快乐的,不过别怕,只要看着你们痛了,我便畅快,总要有一个畅快的人不是?”
她越说越癫狂,眼里兴奋的光瘆的人心发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