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曦用力拍了拍热潮未湍脸颊,敛了神色,认真道:“关于我的身世,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吧?”
她想起上回去书局,宁景宸就曾当众提过这事。
眼下,她的心情无疑有点点复杂。
“身世?”南宫无殇眼底露出几分若有所思,“你这次来京城是为这个?”
这姑娘,上次被宁景宸质问时,不是十分抗拒忠烈侯府嫡出大姐身份么?
难道这段时间,她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要事?
少女默了默,望着他俊颀修长的身影,忽道:“你先出去。”
一直躺在被窝跟他谈事情,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南宫无殇愣了一下,透过纱帐,似乎看见她俏脸红若朝霞脑里轰的一声,才迟钝地察觉出她的意图。
他摸了摸耳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赶紧背过身从窗户掠出去。
一刻钟后,凤明曦穿戴得整整齐齐坐在花厅里。
南宫无殇走进去,看见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坐在那里握住杯子。
灯光暗淡,反面越发衬得美人如玉。
然而目光一掠,却掠见她朴素地用一根竹簪随意挽着头发,嘴角就不由得微微一抽。
这姑娘,他送她的玉簪子金银珠钗那么多,她怎么偏偏就不喜欢戴?
“曦,勤俭是美德不过,朴素过度就没必要了。”
罢,他伸手就要取下她头上竹簪然而转念一想,伸往她秀发的手就僵住了。
随即掩饰着眼底懊恼,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都怪他出来得急,一收到消息就赶来这里,压根没记住往身上揣上给她备的珠钗首饰。
少女不以为然地动动眼皮,也不反驳。
她嫌往头上戴什么金呀玉呀的累得慌,还不如一根竹簪子轻便实用。
各人活法不同,她没尝试去改造他他最好也别试着以自己那套标准要求她。
意见可提,干涉则免。
她觉得,自己过得舒适最重要。
“我这趟来京里,是准备恢复我原本的身份。”少女淡淡笑着,十分自然地提起正事。
尽管南宫无殇心里已有猜测,可骤然听闻她确定如此,还是有些讶异:“这些日子,你身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点零头:“算是吧。”
“我原本不在意是不是侯府大姐的,奈何这身份存在一,对某些人来就如一根永远扎在心头的刺一样。”
费尽心思与手段来对付她,就是想拔掉她这根心头刺。
既然如此,她何不光明正大拿回来。
即使没什么用处,气气那些脑补过度的蠢货也是好的。
南宫无殇听着她云淡风轻的口吻,心头却骤然紧了紧。
“曦,”他有些不满地看着她,“既然有事,为何不给我传讯?”
他这段时间虽然没去桃源村,可他在桃源村的宅子留了人。
只要她吱声,他的人随便她用。
凤明曦有些无奈地眨了眨眼,她明白他是因为她没习惯依靠他,让他心里不高兴。
但是,依赖一个人,对她来,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
“那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没机会给你传讯。”
至于过后再告诉他?
凤明曦觉得,还不如让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不过,她终于还是记起眼前这家伙是她正牌男友。总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太无用武之地,免得影响他的男友力与自尊心。
“后来我想想不对,所以现在不就来这里找你了。”
南宫无殇看着她笑意微微的模样,神色颇有些一言难尽的味道。
半晌,不免悻悻感慨:好在这姑娘还能想起他来。
“所以,我不知道的,都有什么事?”他眼眸半眯着,唇角噙着笑,可表情却透着严肃。
南宫无殇这会甚至在考虑,他是不是不该听她的,不让他的人留在暗处保护她?
“哦,不是什么大事。”少女灵动地转着眼睛,一看就是不太想实话的模样。
“凤曦,别跟我来避重就轻那一套。”男子在笑,低沉的嗓音听起来还十分温柔动听。
可凤明曦听得出来,他的威胁也是真真的。
少女眼皮耷拉下去,“好吧,我你就听听呗。”
接着,她飞快地用生动的语言,深谙忽悠之道的法,将最近这段时间她遭遇的意外串连起来一口气以最简洁的形式给描述了一遍。
完,也没给他机会发表意见。
悄眯眯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又接着抢话:“有人迫不及待想除掉我,不就是怕我会回去嘛。”
“所以我想,就算我不在乎那些东西,回去先把它抢过来,再扔出去也好过便宜对方。”
“对了,你既然早就调查过我的底细现在先跟我,他们哦,是忠烈侯府究竟是什么情况吧。”
这才是她跑来京城特意住进水街这宅子自投罗网的重点。
不然的话,她拿银子随便找家客栈,住哪不是住。
想到这事,凤明曦忽然记起她初入京城时的雄心壮志来。
那时被人逼得走投无路,连客栈也不肯让她投宿后来她就发誓,待她有了银子,一定要在京城买房买地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房产。
如今,她手里是不缺银子了。
凤明曦心里暗暗琢磨着,改日得闲,她要好好考虑她的买房计划。
这姑娘没心没肺的,看样子一点也不在意他调查过她!
哎,这性子,他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才好。
南宫无殇默了一会,才缓缓道:“那你对忠烈侯府的了解有多少?”
凤明曦茫然地眨了眨眼:“了解多少?”
她乐呵呵地摊了摊手:“我只了解这个名字,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