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曦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由得无语地白他一眼。
这家伙,难道今突然受了刺激,像被按下花钱开关键一样,满脑子就只想着让她花钱买买买?
好歹她也是事业有成的有钱人,凭什么他觉得她一定得听他的花他的钱?
就算她想买花,她自己也有银子好吧。
南宫无殇一眼扫过便知她心里打什么算盘,他也不破,只暗中记着回头叮嘱下面的人机灵些。
她在桃源村买东西不用他的铺子他管不着。
但是,在京城期间,她所有花销就得他管着。
免得一不心,这顶养不起家室的大帽子从此扣在他头上取不下来。
“好好,我知道了。”凤明曦敷衍地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回见。”
南宫无殇无奈地摇摇头,眼底温柔与宠溺都快要溢出他上扬的眉梢,追随那抹窈窕纤影流荡而去。
他目送凤明曦踏进宅子,跨过门槛,又芳踪渺渺,这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
自然没有立刻坐马车赶回楚国公府,而是脚步一转,错身拐往左侧的巷子。
停在巷子的马车仍旧静静停在原地,听闻他的脚步声,马车原本垂落的帘幕被人轻轻拨开。
露出一张明艳精致的脸。
马车里的人赫然是早就离去的南宫丽宁。
“什么事,吧?”值得她连家都不回,眼巴巴守在这等他。
南宫丽宁盯着他眼睛,十分直接问:“之前在华胜阁见那位姑娘,就是你心尖上的人?”
她问出这话来,其实也是多此一举。
在华胜阁那会看他的态度,她心里就已经肯定了八九分。
再则,她从来没见过她这个弟弟对谁上心。
今竟然耐心极好地陪着那姑娘挑选首饰,他看那姑娘的眼神,何止柔情脉脉简直时时刻刻都在放光。
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能被他眼里溢出的柔情与欢喜甜到。
可是,尽管南宫丽宁心里早有了肯定答案她还是不太死心,想要亲自问一问,听一听他亲口所。
南宫无殇眼角一掠,完全没有丝毫隐瞒之意:“不错,她就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姐姐若是对她有什么不满,或者还想劝我什么,那就不必开口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你可以不赞同我,但是,你别让我知道,你会背着我对她做出什么不友好的行为。”
“曦她,不是你们任何一个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就可以肆无忌惮随意试探的人。”
别看凤明曦平时一副笑嘻嘻对谁都和颜悦色的模样,那是没惹到她真触到她心底划定那条界限,她绝不会对任何人客气。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姑娘傲气得很。
南宫丽宁脸色变了变,漂亮的眼眸有不敢置信,也有几分错愕。
她这弟弟竟然对那姑娘维护到这份上。
她都没想过要出手对那姑娘做什么,他就已经一而再警告她了。
“你真是非她不娶?”
“是。”男子声音很轻,但态度坚定,言辞铿锵。
他光影闪动的眼眸,完全没有分毫犹豫与迟疑。
南宫丽宁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才轻松地笑了笑:“实话,那姑娘我也挺欣赏的。”
“她是个商户女吧,从她身上却丝毫看不到商饶市侩与卑微。”
“那姑娘还能出靠自己那一番话来,就更令人吃惊了。”
世人所习惯所熟知的,不是靠父母亲人就是靠祖辈,再不济也依靠依赖族人或者兄弟姐妹。
有谁敢掷地有声谁也不靠,就靠自己一双手去创造去打拼想要的生活?
迄今为止,她也只见到过凤明曦一人而已。
难道她弟弟会对那姑娘情有独钟。
连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在短暂接触之后,对那姑娘刮目相看。
她想,有些人真的会发光。
土布荆钗又如何?
终掩不住绽放的独特光芒。
在华胜阁的时候,南宫丽宁看得出凤明曦确实不愿意花她弟弟的银子。
句老实话,在今遇到凤明曦之前,她根本没想像过这世上还有姑娘敢像凤明曦那样,自信张扬的活法。
也难怪她弟弟宝贝那丫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想到这里,南宫丽宁有些同情地看了眼俊美绝伦的男子。
“你加把劲,赶紧把人娶进门吧。”
“别耽搁久了,万一看中的媳妇跑了,你到时大概连哭都没地哭去。”
南宫无殇心里先是一喜,接着又有些恼火。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南宫丽宁,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他在红尘打滚二十多年才遇到一个能看对眼的姑娘,他容易么?
女子勾着红艳嘴唇,不留情面地嗤笑一声:“好弟弟,我就是盼着你好,才会真心给你忠告。”
“那姑娘一看就是个主意大的。”
“你不抓紧点,她可不就跑了。”
南宫无殇干脆转身,懒洋洋挥了挥手,连话也不想跟她了。
“喂,我,人家怎么都是个姑娘你可不能……坏人家名声。”
南宫丽宁心里震惊过后,对凤明曦就只剩下欣赏了。
当然,基于女性角度,她立刻就开始替凤明曦操起心来。
“还有,在没有成亲前,你千万别占人家姑娘便宜。”
“倘若让我知道你对她有任何不规矩,我可饶不了你。”
南宫无殇一张俊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原本挂着那慵懒优雅的笑容,早就被气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还是他亲姐吗?
他真怀疑,他是捡来的。
至于凤明曦这个无意中成为他们意见相左的焦点人物,对于南宫丽宁背后的仗义与维护,那是完全不知情。
她一夜无梦,好眠到明。
翌日清晨,凤明曦起床后慢悠悠吃完早餐,在绿蔓与红兰的坚持下被逼穿上她这辈子穿过的最华丽的衣裙,梳着这辈子她梳过的最复杂的发髻,插着满头珠翠,这才得以脱离她们魔掌,顺利放行前往举办晒书节附近的花卉市场。
如果不是今日子特殊,凤明曦是打死都不会肯让绿蔓红兰两个在自己头上身上花功夫做文章的。
好不容易坐马车到霖方,凤明曦提着裙裾心翼翼下车,发出第一百二十次无奈的叹息声。
“这裙子,就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