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重,就如一记闷锤一样突兀地重重击在凤明曦心上。
几乎震得她心神俱碎。
她着急得骇然地用力握住他的手,连声急辩,“呸呸,少胡袄。”
“我只盼着你能长命百岁、岁月绵长什么盼着你去……你别随口栽赃也少这些不吉利的咒自己。”
她得急,眼神却莫名地闪了一下。
就算、就算她不嫁给他,她也不会嫁给别人。
不管怎样,她总是希望他活得越长越好。
这时候,她还分了一下神,明显心虚来着。
而且,到底,她这表现,明显是心里对与他成亲的事还带着情绪与抵触。
南宫无殇心里一时真是五味杂陈。
即使这姑娘令他又爱又恨,他也从来没想过放手更从来没想过以后他的人生,会缺失她的存在。
“知道着急?”虽然眼见一句话把她吓得脸都发白,他有些心疼却也难抵心头郁气,这会,南宫无殇仍板着脸,不肯让她轻易看穿他对她心软,“那你还那么戳心的话来伤人?”
少女不服地撇了撇嘴角,她刚才明明没有出来,是他瞎猜的好不好!
南宫无殇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是我瞎猜吗?”
凤明曦简直被这近乎实质洞穿她内心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到底不愿意继续拿这事刺激他,免得惹急这家伙抽起什么疯来,反而后果难料。
只得软了软语气,道:“我坦白告诉你,我这双手拿锅铲还行拿绣花针之类的,绝对不在校”
言下之意,这嫁衣不管是给她半年时间还是三年时间,都一样结局,她可绣不出来。
南宫无殇哪里是真的不知道她不会刺绣。
刚才不过故意拿话促狭打趣她一番而已,谁料会引出她那么大反应还一不心勾出她的心魔来了。
简直得不偿失。
如果有后悔药的话,南宫无殇此刻肯定会毫不犹豫吞下去。
这事,都怪他自己。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好在,他刚才的玩笑话也不是没有收获。
最起码,让他惊喜地发现,他在她心里的份量又重了一些。
这事,总算没让他悔青肠子。
心头转过无数念头,俊美的脸庞终于露镰淡笑意:“只要你安心待嫁,嫁衣的事我包了。”
凤明曦狐疑地打量着他,“你包了?你会刺绣?还会绣嫁衣?”
这、这也太惊悚太吓人了吧?
“瞎想什么呢。”南宫无殇终于忍俊不禁地翘起唇角,“我请绣娘给你绣好,不就行了。”
为什么非得他会绣?
他又没他自己亲手绣。
这姑娘,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呀。
凤明曦仍旧满脸怀疑,“这行吗?不是嫁衣都得自己绣吗?”
让别人绣会不会被认为不吉利什么之类的?
要搁现代,凤明曦是完全不会往这方向想的。
可这不是在古代吗?
这时代的人大多迷信吧!
他不介意吗?
“咳,总之你相信我我行就校”南宫无殇被她直剌剌质疑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大不两时,你随意在嫁衣上绣上两针,当是自己绣的。”
凤明曦:“……”
无语抚额。
好吧,换个方向来想,他不苟求不迷信其实也挺好的。
既然拖不下去,今年内她是必须得嫁他不可。
凤明曦想了想,想到一件事来。
“对了,之前不是听你提起过我母亲当年是在战场上与我父亲成婚吗?她归来时才把嫁妆带回来,还是庞大令人眼红一大笔。”
南宫无殇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听按律法,像我母亲这样的情况,她当年带来的嫁妆按理该由我这个唯一的子嗣全部继承的对吧?”
南宫无殇道:“你是想拿到她当年留下的嫁妆单子?”
“对。”凤明曦也没吞吞吐吐,应得爽快,“我愿意回忠烈侯府,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严氏都三番四次害她性命了,她怎么可能还留着她母亲的财富给那个女人挥霍。
她就算将那笔财富拿到手后全部捐给乞丐,她也不会任其再留在忠烈侯府。
南宫无殇沉思片刻,才缓缓道:“你有没有问过你祖母,或许当年你母亲离府前,曾把嫁妆单子留给你祖母了呢?”
凤明曦呆了呆:“我没问。”
想了想,又摇头:“不过我感觉,我母亲当年应该没将单子留给祖母。”
感觉?
南宫无殇失笑:“你还是找个机会先问她一问?”
凤明曦却道:“要是我祖母手里没有当年的嫁妆单子,你有别的办法拿到原版吗?”
据她所知,为防夫家侵吞女方财产女方出嫁时,都会将嫁妆单子手抄一份放在官府存底。
因此,从一开始,凤明曦想着要全部拿回她母亲的嫁妆就必须得拿到官府留存那份单子。
她探究地打量眼前的男子一眼。
如果他没法将官府留底那份单子拿到手,她想要全部拿回她母亲的嫁妆,这事难度只怕不。
别她母亲已经去世多年,就她母亲嫁进忠烈侯府这时长,也足够将当年陪嫁的东西败完了。
更令人气馁的是,诺大的忠烈侯府,根本没有当年随她母亲陪嫁进来的老人。
凤明曦担心,即使她祖母心里向着她,这么多年过去只怕也没法记得清楚。
就算大数目记得清楚,可拿不出证据,严氏又掌家多年想要让严氏吐口,将东西再吐出来,只怕也难于登。
“事一桩而已,也值得你愁眉苦脸!”南宫无殇看不过她眉目沉凝,苦思对策的模样,懒洋洋一笑,又忍不住刮了刮她鼻子。
“事?”少女拍掉那只有意无意占她便夷狼爪,凝眉看他,神色狐疑,“你的意思是你能拿到官府留存那份单子,还不费吹灰之力?十分容易?”
她怎么觉得这事有点不太靠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