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留给我们为曦准备嫁妆的时间并不多。甚至可以是紧迫得很。”
“想要在如此仓促的时间内给曦准备好嫁妆,起码得有个顺利的前提做保证。”
凤余暇听了这几句话,一时还未品出什么来。
他一头雾水状,凤明曦却面露沉思之色,似乎已经猜到接下来罗氏会做什么。
“曦如今是回来了,”罗氏有些无奈地瞅了眼一脸懵懂状的儿子,摇摇头,又道:“可她的名字还没写进族谱。”
凤余暇眼里仍旧透着茫然,“母亲的意思是,挑日子开宗祠,重新把曦的名字写进族谱?”
可这事跟备嫁妆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凤明曦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地望着茶盏里的袅袅清汤,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看来祖母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想将她二叔从爵位上撸下来,第一步,首先得先把严氏给办了。
而办严氏的第一步,看来就要从开宗祠开始了。
罗氏瞪他一眼,不满地挥了挥手,开始赶人:“你不是还没吃饭吗?赶紧回你院子用膳。”
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心大洒脱不争不抢,自得其乐可就是把他养得心太大了,如今一些琐碎事情上,他反而看不通透。
罗氏嘴里嫌弃着,心里始终还是疼着他的。
儿子不懂内宅里面的门道不要紧,孙女不懂也不要紧横竖她这副老骨头还能动弹,大不了她多撑几年,总能护着他们成长起来。
虽遭老娘嫌弃,凤余暇仍笑眯眯站在原地:“母亲,那我真回去了?儿子这肚子是真的饿了。”
着,忽然鼻子一动,似是嗅到空气中某种食物的甜美香气。
顿时眼睛一亮,“母亲,你这里还有没有吃的?要不,我就留在这吃得了?”
听闻他这个侄女手艺不错,芜清院上下尝过她煮的东西,无一不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
“我这儿可没有什么好吃的。”凤老夫人哪里看不出他打什么主意,心想刚才曦在十里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给她买回的点心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呢,这子就更别想打她的主意。
凤老夫人笑骂一句,没好气地继续赶人:“去去,快回你院子去,你媳妇这会应该还在等着你用膳呢。”
凤余暇望了望,大概想起什么,倏地惊了惊,连忙急急道:“哎呀,母亲提醒得是,那儿子先回去了。”
凤明曦望着他可以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也就是看到这样鲜活的叔,才让她感觉在忠烈侯府这样富贵门庭里,不至于死气沉沉毫无意思。
还有,她忘不了刚才凤余暇决然应下日后照应她时的神情。
认真、严肃、虔诚!
一不二!
表面越是洒脱玩世不恭的人,一旦承诺某件事,反而比许多平时看着老实的人更可靠可信。
还有她祖母,短短数日相处,她基本受到全方位无微不至的照顾与爱护。
这是她的亲人。
除了桃源村外,在忠烈侯府,也有两个对她真心以待的亲人。
“曦,你别想那么多了万事有祖母在呢。”罗氏慈爱地看着她,亲昵地摸了摸她秀发,“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凤明曦甜甜一笑,乖巧应是。
两后,凤氏一族应凤老夫人罗氏要求,开宗祠告祖宗,重新把凤明曦的名字写进族谱。
开宗祠是大事,大清早,老侯爷与凤老夫人带着府里一大家子就出发前往宗祠。
待他们一行冉达时,族长与几位族老已经到了宗祠门前。
“老侯爷,老夫人。”族长见了人,就带着几位族老先迎上去寒暄。
老侯爷点点头,客气道:“有劳族长和诸位族老走一趟。”
族长拱了拱手,又打量一眼色,便宣布:“吉时已到,开门吧。”
凤明曦俏立人群当中,静静地打量着前面的建筑。
红漆木门,飞檐青瓦,凤氏一族的宗祠看起来与别家的宗祠也没什么两样。
区别大概只在于,外头所挂牌匾上面写的姓氏。
“吱呀”的开门声传来,中断了凤明曦的好奇与神游。
族长是凤氏一族的族长,忠烈侯府当家的却是现任侯爷二老爷凤至瑞。
打开宗祠大门后,接下来是忠烈侯府众人,在凤至瑞带领下祷告地与先祖。
再由现任族长将凤明曦的名字写进族谱。
接下来,凤至瑞夫妇入内进香,奉族谱祭告先人。
最后,是凤明曦对先祖跪拜叩首,才算完成仪式。
开大门,祷告地与先祖,将凤明曦的名字写进族谱这一项接一项,皆无比顺利地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全场肃穆安静,让人不由自主从心底生出一种庄重的仪式福
族长大笔一挥,将凤明曦名字最后一笔收尾。
然后合上族谱,郑重其事交到凤至瑞手上:“侯爷请。”
凤至瑞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像个合格的长者与一家之主,这会双手接过族谱,就与早已静立一旁的夫人严氏一同踏步进入祠堂之内。
一会,待他们把族谱放在香案上,供于祖宗牌位前,上过清香,再行三跪九叩大礼后这事,基本就算完成了。
仪式十分庄重,气氛相当安静严肃。
但这活,却是件无比轻松容易完成的活。
凤至瑞脸上端着严肃沉凝的表情,脚步却是轻松的。
至于严氏,却恰恰与他相反。
心情沉重且带着浓浓抗拒,脸上神情冷硬木然,身子紧绷,脚步也生硬般拖沓着前校
为了凤明曦,她还得三跪九叩行大礼想到这里,严氏心里更是一百个不情愿。
凤至瑞看出她故意磨蹭,进入祠堂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压着声音低厉警告:“你配合点,利索点可别在这时候闹出什么不妥,让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