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告地掠一眼过去:“苍术,你最好知道自己在什么。”
“殿下,属下不敢妄言。”
苍术飞快道:“殿下可曾记得,有一晚上曾喝醉了酒?”
宁景宸冷然哼了哼。
“殿下别动怒,且听属下把详情道来。”
“属下记得,当晚,殿下喝醉酒之后就回营帐休息。”
“但是,在临亮时,却突然从殿下的营帐里传出一声属于女子的惊呼声。”
“属下等被尖叫声惊醒,纷纷赶往殿下的营帐。”
苍术抬头看了太子一眼,又飞快垂下脑袋:“因当时还未透亮,只看见一道纤秀的人影从殿下营帐奔出。”
“属下担心殿下安危,当时选择放过那名身份未明的女子,而掠入殿下帐郑”
宁景宸:“……”
呆了呆,才冷声问:“为何当年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事?”
他醉酒,然后夜里有女子潜入他的营帐内与他共度一夜?
苍术惭愧地低着头:“属下事后未能追查到那名女子身份,又见殿下全然不记得夜里发生的事,所以自作主张瞒下了。”
当然,他当初瞒下的主因,是太子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看起来,就是在醉酒之后与人春风一度而已。
当地的官员怕担责,再三哀求他别将这事捅出去。
他考虑再三,确定太子没任何伤害与损失之后,勉为其难答应了那群官员。
于是乎,直到今,宁景宸才知道数年前自己还有那么一笔风流帐。
“你今跟我这事,跟凤明曦又有什么关系?”事过境迁,宁景宸纵然心里不悦,也没有再追究这个侍卫的意思。
但是,他心里困惑依然存在。
“殿下,”苍术苦笑,“属下还有一个细节未跟你汇报。当早上从你营帐夺路奔逃出去的女子,看身影与现在忠烈侯府的大姐凤明曦十分相似啊。”
宁景宸浑身僵住。
眼底涌动无数风云,心头就跟被雷霹了一样,完全没有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
他曾经在意识不清之时与凤明曦有过风流韵事?
所以,那个孩子是他与凤明曦的骨肉?
惊喜来得太突然,饶是心性沉稳的宁景宸也禁受不住。
“你能确定当时从我帐中跑出去的女子就是凤明曦吗?”他淡淡看着自己的侍卫,平常的口吻里却透出连他自己也不察的急切与热烈。
苍术想了想,才答:“属下今年曾见过凤姑娘几次,从身形体态来看跟当时那女子给属下的感觉差别并不大。”
“至于面容,”他迟疑了一下,“由于当时还没完全亮,又是匆匆一瞥,属下看得并不算很清楚。”
宁景宸眸光闪动一下,眼底莫名掠过淡淡失望。
苍术补充道:“不过,属下弄到了那个稳婆贾氏给那张画像的副本当年属下所见的女子,跟画像上的姑娘神韵更接近一些。”
宁景宸伸出手:“画像呢?”
苍术立即双手奉上。
宁景宸一眼扫过,几乎立刻就被画像中人脖子处所露出的饰物吸引。
他眼眸眯起,神情骤变。
“这是玉貔貅我给她的订亲信物?”
因为贾氏的出现,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辗转难眠。
凤明曦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滚了一晚翌日清晨,顶着一双黑眼圈起床。
陪凤老夫人用过早膳,就找了个借口出京回桃源村。
与墨墨身世相关的事,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知情饶话那个人无疑是她娘林氏。
所以,她得赶回桃源村,亲自问问林氏。
不管将来作何打算,起码她得尽快弄清楚,墨墨是她亲生孩子这事的来龙去脉。
最好,能从林氏口中问出墨墨的生父。
这样,她也能具体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出了城门。
凤明曦一夜没睡好,这会倒开始被晃得昏昏欲睡了。
就在她几乎合上眼皮之际,突然传来车夫“吁”的一声接着,马车被紧急勒停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李叔?”
“凤明曦,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车夫未出声,却骤然传来令凤明曦意外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轻风拂来,帘子被拂开一道缝。
凤明曦不经意抬头,宁景宸那张板得一本正经的俊脸便无遮无挡地闯入眼帘。
她皱了皱眉,眸光隐含不悦与讥嘲:“太子殿下?抱歉,我赶时间。还有,我不认为我与殿下之间有什么好谈。”
她与宁景宸熟悉到任他随意拦车的地步吗?
“旁边两里处有个亭子,我们可以到那边去谈谈。”宁景宸无视她的拒绝,直接提出要求。
凤明曦:“……”
望了望打马横拦官道的男子,眉头狠狠地拧了拧。
是不是她不答应跟他谈,他就横在这不走了?
这是逼她非跟他谈不可?
少女沉着脸,用力地甩开帘子跳下马车,率先往旁边的亭子走去:“劳烦殿下有话快。”
宁景宸落后半步,目光落在她背影凝了凝,又轻轻掠过她飞扬而起的裙裾。
他抿着唇垂下眼眸,掩着眼底风起云涌,默默跟了过去。
“不知殿下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在这?”踏入简单的石亭,少女目光冷淡掠过去,半句客套也无。
“凤明曦。”虽宁景宸已经做即准备才跑来拦截她,但真正面对面,又在她狐疑刀锋一样的目光下他还是难得的迟疑了一下,毕竟他要的事实在不好启齿。
“我记得我最近没有得罪过你吧?你用得着见面就针锋相对吗?”
少女眸光一闪:“谁没有?”
他莫名其妙把她拦住,现在不正在做得罪她的事吗?
宁景宸:“……”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还是直接跟她正事好了。
“听,你弟弟墨墨并不是你弟弟,而是你的亲生儿子?”
凤明曦眸光一缩,心头难掩震惊。
她没法否认,她确实被宁景宸这般直白给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