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南宫丽姬这个姑子,生气有一点不过更多的,却是怜悯。
因为南宫绎身体原因,只怕不管是南宫霁还是南宫无殇或者连南宫老夫人与南宫丽宁这些与南宫丽姬血脉最亲的人个个都将注意力放在南宫绎身上。
而有意无意自然而然就忽略了南宫丽姬。
南宫丽姬这半认真半玩笑的话一出,屋内瞬间出现诡异的安静。
显然,谁也没料到她会在这种场合出这样的话。
“丽姬,你怎么能这样话呢?”极度的安静后,一道温柔女声含着三分怜惜轻责南宫丽姬一句。
似乎又往南宫无殇望了望,“你三哥自幼就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一向把他当眼珠子般照顾,昨晚你三哥发病,你大哥岂能不担心。”
训完南宫丽姬,她又将清灵灵的目光投落凤明曦脸上,“明曦,丽姬她心直口快并非有心冲撞,你别放在心上。”
凤明曦心里涌上阵阵古怪感,她都没表示对南宫丽姬怎么样呢这位浑身冒着仙气的将军继室,倒急着跳出来调停了。
似乎无形间,便在众人面前第一次见面就坐实她心眼,容不得姑子的形象。
还有,这位年轻貎美的继室刚刚什么意思?
南宫丽姬心直口快?
那就是明指,她就是那种肚鸡肠的人了?
还有,她怎么有种感觉,这位继母似乎十分欢喜?
是因为南宫丽姬当众抖落她新婚夜独守空房吗?
不管怎么,名义上,南宫无殇也是她的继子吧?
这位继母是见不得南宫无殇好,还是见不得她这个儿媳妇好啊?
虽然展惜给凤明曦的感觉相当怪异,不过话到这份上,凤明曦如果还要逮着不放,那只会让人看轻。
“没大没。”南宫老夫人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适时开口轻斥一句,“知道你大哥大嫂辛苦,你就该主动分担才对还在这胡袄,跟你三哥攀比什么。”
南宫老夫人这话虽是训斥语气,不过因为她面上带笑,又是一副慈爱教训孙女的模样大家也明白她只是警告南宫丽姬的成份居多,并无多少真心斥责之意。
南宫无殇则淡淡道:“阿绎昨夜病得突然,好在下半夜情况稳定下来不然,我的新婚夜,还真差点被那子搅黄了。”
这算是间接驳斥了自己亲妹妹刚才拆台,他让新娘子独守空房。
屋内众人再次集体失声,一颦一笑皆轻渺如仙的继母,则轻轻垂下眉睫,捧着茶盏缓缓就近唇边,遮住大半面容。
凤明曦悄悄嗔了眼南宫无殇,这家伙,他们洞房花烛夜过得如何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了,何必拿出来摊在大众面前讨论。
到底,那不过是他们自己的新房私事。
与别人无关!
她更加用不着跟别人交待。
南宫无殇却无辜地朝她眨了眨眼,仿佛为自己喊冤:你是我娘子,我不维护你维护谁?
不管是谁,想要欺负你奚落你嘲笑你欺辱你,都没门!
凤明曦读懂他的眼神,心里泛起阵阵甜蜜,忍不住勾着唇甜甜一笑。
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头顶一凉一道带着敌意的视线飞快地掠过来,又急剧撇开去。
凤明曦眉头轻蹙,心底对这事留了心。
好在,在接下来没有人敢再出什么幺蛾子,闹什么名目让凤明曦难堪。
当然,大多数人还是相当识趣的这府邸,到底是国公府府里,日后终归还是凤明曦这个国公夫缺家作主。
而在府外,即使南宫无殇不入朝,但以他在朝中及民间的隐秘力量谁也不敢觑他。
再加上,他母亲与皇后是姐妹,他母亲当初又是为了救皇后才会牺牲性命。
不管是亲情还是恩情,就他与皇后的关系,谁也不敢轻视他。
十分顺利将后面的事情做完,南宫老夫人便将众人遣散了。
“明曦,无殇那子可有欺负你?”留下凤明曦闲话家常,自然也是为了让凤明曦尽快适应国公府,“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祖母替你出气。”
凤明曦矜持地笑了一下,刚想话,就被一阵鬼哭狼嚎似的穿脑魔音抢了先:“祖母,祖母……呜呜,痛痛,我好痛。”
凤明曦愕然噤声,扭头遁声外望就见一个跟墨墨差不多高的男孩哭哭啼啼跑了过来。
而他后面,除了跟着两个追着他而来的下人外赫然还有另外一个包子她的儿子,墨墨。
凤明曦望了望已经奔进屋里扑入老夫人怀中撒娇的家伙,再望向绷着一张俊脸,跑着追来的墨墨,目光霎时柔和下来。
“娘亲。”在门口看见凤明曦,墨墨眼睛亮了亮,显然十分惊喜。
凤明曦蹲下来,摸了摸他脑袋,“气冷,别光顾着在外面玩瞧你脸都跑红了,走吧,我和你进屋喝水。”
“娘亲,”墨墨拉着她的手,往屋里望了望,随后仰起头,十分严肃道:“我可没有推他。”
“刚才我在院子里自己爬树来着上,他突然跑进来,要跟我一起玩。”
“是他自己爬树爬不好,才爬几步就摔下来,然后就哭鼻子跑这来告状了。”
“走吧,”凤明曦朝他笑了笑,“娘亲相信你。”
墨墨长得粉雕玉琢,一眼望去,就跟南宫无殇的翻版似的。
尤其此刻,他脸蛋红扑颇,看起来就十分生气充满活力。
凤明曦牵着他一走进屋里,就立刻让人觉得眼前一亮连这屋子,都显得有生气多了。
南宫老夫人虽然一直知道自己有个重孙,可因为南宫无殇藏得紧,一直没让她见着。
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自己的重孙。
看见墨墨的第一眼之后,她就舍不得挪开眼睛:“像,实在是太像了。”
南宫无殇时候长得漂亮之极,眼前这孩子长得就跟南宫无殇一模一样。
窝在她怀里寻求安慰的屁孩,见她盯着墨墨,眼睛都看直了也没理睬他一下。
当即就揪着她袖子,扁着嘴巴把刚刚才停下的眼泪又逼了出来:“祖母不疼我了,祖母不疼我了。”
南宫老夫人一怔,无奈收回视线,柔声哄他:“胡,祖母怎么会不疼你。”
那屁孩抬手,直直指向墨墨:“祖母,是他,就是他把我推下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