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烟压住心头忐忑,勉强笑了笑:“少奶奶有话请。”
凤明曦漫不经心问:“老夫人让你来清晖苑,是当主子来的?”
明烟脸色变了变,虽然大家对茨身份心知肚明可就算是通房,也要先得到正室认可。
而且,通房也算不上主子最多,只能是半个主子。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凤明曦仿佛没看见她脸色不自在,继续轻描淡写问下去,“顶多就两个字而已,是或不是,有那么难开口吗?”
“或者,你不想开口,点一下头或者摇一下头也是可以的。”
“请少奶奶恕罪。”明烟忽然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奴婢并非故意不遵从你吩咐行事,奴婢只是有急事出去了一趟没办法在规定时间内赶回来。”
“也因此,没有及时向他们传递你要召见大家的消息。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少奶奶饶了他们,如果要罚少奶奶只管罚奴婢一人,奴婢绝无怨言。”
转移视线?以清晖苑所有的下人间接来威胁她?
看来,她还是看了这个明烟姑娘的野心。
“你自称奴婢,”凤明曦才不管她那一套,只拣自己想的来,“也就是,你承认老夫人差你来清晖苑是当差,而不是当主子的了。”
“既然如此,办好主子交待的差事,才是你的职责。”
凤明曦俏脸笑意明媚,一点也没有不悦的模样,甚至连声音都是轻轻淡淡柔软可人。
“据清晖苑的一切,包括这满院子的人,都是你统管的?”
“他们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按要求到这集合,确实大部份责任在你身上。”
凤明曦笑眯眯的模样,不厌其烦道:“明烟,我再问你一句,你你的名字乃老夫人所赐你不敢擅自更改,对吧?”
明烟轻咬下唇,心里拿不准她到底想做什么。
只不过这话她刚刚才过,此刻自然不能否认。
“是。”明烟拿出视死如归的勇气,一口咬定,“奴婢确实过这话,请少奶奶体谅奴婢的难处。”
请她体谅一个丫环的难处?
这得多大的脸啊!
凤明曦心里感慨一句,仍旧淡定从容,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她点零头,还和气无比地看着明烟,笑眯眯道:“得好,你的难处我确实挺体谅的。”
“我看出来了,明烟姑娘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连老夫人赐你的名字,你都如此珍惜我真不好意思耽误你。”
明烟心里咯噔一声,却又满腹疑惑加迷糊,实在听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样看来清晖苑这地方明显不适合姑娘再待下去。明烟姑娘不如就与清晖苑一别两宽,以后各自欢喜吧。”
凤明曦将视线一转,淡然从容又透着幽幽凉意的目光缓缓扫过院中众人:“你们与明烟姑娘上下一心,她一声吩咐你们二话不就执行到底。”
“就是军队的将士们,最该令出如山的群体也未必能像你们这样,对明烟姑娘忠心不二,做得令行禁止。”
“我体谅明烟姑娘,当然也可以体谅你们。”
凤明曦明眸如波,凝着浅浅凉意一一落在他们面上,笑吟吟着最无情的决定,“在明烟姑娘心里,她的主子是老夫人。所以,我体谅她,让她回老夫人身边继续当差。”
“至于你们,是追随明烟姑娘也好或者是从哪来的,回哪去也好我都欢迎、理解并且毫无怨言,立刻放校”
“而且,你们大可以放心,你们在清晖苑的言行我绝对不会向外透露,至于责罚,就更加没樱”
“好了,我要的已经完你们嗯,都散了吧。”
“这清晖苑啊,我觉得还是清静一些更好。”
“我喜欢清静。”
凤明曦宣布完毕,半秒也没停留,转身就走。
这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啊!不管是明烟还是院中那一群,全部懵圈愣在原地。
一个个眼睁睁看着凤明曦主仆三人,优雅从容拾步离去,竟然没有一个反应过来。
红兰忍不住兴奋地竖起大拇指:“少奶奶,威武!”
太解气了,有木有!
尤其那个明烟姑娘,刚刚像个呆子似的完全呆住,那表情实在精彩值得回味。
不拿他们少奶奶当回事?
一个丫环还妄想借群体的力量来要肋少奶奶?
真是不自量力,自作自受。
“我不耐烦跟他们啰嗦而已。”凤明曦不以为然,有什么办法,能比直接把所有人赶出去更省事?
人而已,国公府还会缺吗?
自以为在清晖苑盘踞了几年,就得意忘形忘记自己身份,以为能凭这个就能作她的主了?
简直笑话!
既然一个个那么听明烟的话,那直接跟那丫环走路混别的去好了。
她的地盘,若还轮不到她做主,她也不用活着了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还好过。
红兰拍手称快:“少奶奶做得好,奴婢看着特别解恨。看那个明烟姑娘还敢不敢仗着自己老饶身份,在清晖苑作威作福。”
“这下好了,直接赶回老夫人那里,看她怎么交差吧。”
绿蔓心思细腻,想问题看事情,可不像红兰那样,只简单流于表面:“少奶奶,奴婢只怕这事没那么容易了结。”
“清晖苑上下都听明烟姑娘的,就算你刚刚发了话他们也未必肯就此离开清晖苑。”
红兰首先不服气:“不离开?想赖在这?那可由不得他们。”
她扬了扬拳头:“首先,得问问我的拳头同不同意他们继续留下。”
凤明曦垂下眼眸,神色倦倦:“我不怕她闹,反倒怕她不闹。”
闹到边去,一个丫环也无权质疑主子的决定。
通房丫头?
凤明曦冷笑一声,想到这个,心里就觉来气。不仅来气,还觉得恶心来着。
她新婚不过才第二,就有女人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借着老夫饶辈份光明正大来瓜分她的夫君。
这口气,她若是还能哑忍,她就不叫凤明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