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丽宁深吸口气，又缓缓道：“第二次，是在我成亲的第三年。”
“那次，我倒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他的到来可是，我还是没有尽好母亲的职责，没有保护好他。”
“那之后，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怀孕。”
凤明曦小心翼翼地观察她一会，确定她情绪还算稳定，才将心底疑惑问出来：“姐姐，难道两次怀孕都是意外流产了？”
“是人为的，还是不小心造成的？”
二次怀孕流产到如今，少说也过去四五年了南宫丽宁一直没再有孕，这其中究竟是身体出了毛病，还是有人一直暗中作崇阻止她再有孕？
“应该，是意外吧？”南宫丽宁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会，眉端仍见令人心悸的痛色。
过了好一会，她又有些茫然地喃喃：“我也不知道啊。”
第一次怀孕流产，她光顾着伤心了。
夫家的人后来调查过，给她的结论是意外。
至于第二次，就是她不小心滑了一跤，然后……孩子就被她弄丢了。
想起这些历历在目的过往，南宫丽宁仍觉得剜心割肉般的疼。
这样看来，从南宫丽宁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凤明曦心里默默叹气，见她神色怔松又难掩哀伤，到底不忍再问下去。
“姐姐，这些年你有看大夫吧？大夫是不是一直都替你调理身体，大夫是怎么说的？”
南宫丽宁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可随即又一脸茫然抬起头来，“大夫说我的身子没什么大毛病。”
果然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来。
凤明曦心头微紧，面上倒是不显：“既然姐姐身子没毛病，那姐夫呢？可曾请大夫看过？”
南宫丽宁脸红了一下，也不知想到什么。
她抿唇静默片刻，嗔了凤明曦一眼，道：“真有你的，什么都敢问。大夫说了，你姐夫也没什么毛病。”
凤明曦只能宽慰她：“既然如此，姐姐何必忧心呢。只要缘份到了，姐姐肯定会有孩子的。”
南宫丽宁苦笑：“缘份？呵呵，这东西可太玄妙了。”
凤明曦只好道：“那看姐姐什么时候方便吧，我可以先跟百里提一提。”
“这事，就拜访你了。”南宫丽宁忽然起身，郑重地朝凤明曦鞠了一躬。
凤明曦不料她有此一着，待要避开，她已经行完礼了。
这下，轮到凤明曦苦笑不已：“姐姐，你行这样的大礼，我心里压力很大啊。”
把希望都寄托到百里瞳身上，要是……，凤明曦实在不敢想像她最终失望的画面。
南宫丽宁面上有些讪讪，但转瞬又自在了，“你心里不用有压力，只要你帮忙请他给我看看就行。”
至于最终是什么结果，她除了接受还能如何？
总不至于迁怒到凤明曦身上。
“姐姐放心，这个忙我肯定帮。”
她欣赏南宫丽宁磊落爽朗的性子，就算不冲着南宫丽宁是她姑姐这重身份光是冲着南宫丽宁这个人，她也愿意尽力帮忙。
“明曦，吃来吃去，还是觉得你做的梅子酱和酸梅最好吃。”南宫丽宁颇有些嫌弃的意味将散发着香甜气味的马蹄糕推远一些，伸手又朝浅口碟子里拈起一颗酸梅放进嘴里。
凤明曦低头一看，登时咋舌不已。
“姐姐，你”她指了指已经成空碟的那只，目瞪口呆半晌，才艰难发声：“你不觉得这腌梅子很酸吗？牙齿不软啊？”
她腌制这个梅子，只放了一点点糖下去，平日她是拿来做菜的。
今天绿蔓大概见南宫丽宁吃得起劲，才拿了一碟过来让她尝尝。
谁知道，南宫丽宁一颗接一颗，居然把一整碟都给吃完了？吃完了？
凤明曦又看了几眼，盯着空碟，仍旧难以置信。
她只试吃了一颗，就觉得酸得不行。
真难为南宫丽宁还吃得津津有味。
“很酸吗？”南宫丽宁一脸无辜，“没有啊。我觉得这味道正好。”
“还有没有？弄一点来给我拿走呗。”
凤明曦望着她莹白红润的修长手指，有瞬间失神。
这么爱吃酸，关键南宫丽宁本人还不觉酸，反而一脸享受的模样这简直让凤明曦怀疑人生。
哦不，是怀疑。
她不动声色往南宫丽宁腹部瞄了瞄，该不会时隔多年之后，南宫丽宁自己都反复经历了希望失望几乎到绝望境地之时就突然怀上了吧？
可这事，只是凤明曦根据她的口味仅生的一点推测，没有经大夫确认凤明曦自然不敢胡说。
就怕让南宫丽宁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万一空欢喜一场，对南宫丽宁的打击可想而知有多沉重。
想了想，凤明曦只得隐晦吩咐绿蔓：“去吧，除了酸梅，把我腌制的梅子酱也给姐姐捎带一些回去。”
“我看姐姐，相当喜欢吃酸味的东西呢。”
她佯装不经意问到：“姐姐以前口味也是这样吗？”
“以前？”南宫丽宁显然心大得很，一点也没听出凤明曦的弦外之音，仍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这个说不准。主要看什么东西味道好，我就会在一段时间内偏爱些。”
凤明曦：“……”
得，当她白说了。
绿蔓办事稳妥，很快就将零嘴分别装在不同的小罐子里拿了过来。
凤明曦望了望外头仍旧纷纷扬扬的雪花，隐下眼底担忧，随即站了起来：“姐姐，你这就回府还是怎么着？去一趟福瑞堂？”
南宫丽宁哂笑一声：“我就不去打扰祖母了。免得她看见我这个孙女，又在挑剔我老往娘家跑。”
“那我送姐姐出去。”
南宫丽宁摆摆手：“外面雪大着呢。要是让无殇知道你冒雪送我，回头肯定得把我骂死。说我不懂得爱惜他媳妇，累你受寒。”
想起南宫无殇那家伙护妻的样子，凤明曦心里也相当无奈。
不过，嘴里却道：“没有的事。再说，我又不是瓷娃娃，就走几步路而已哪里就受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