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曦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
绿蔓又道:“不过,大姑奶奶踩到地面打滑并非因为有水而是因为,在她上车前不久,那处被意外洒了油。”
凤明曦眉梢挑起:“意外洒了油?”
“是。”绿蔓唇边露了抹苦笑出来,“奴婢打听清楚,香妮拿零嘴放上马车时意外被晓姐撞了一下,装在坛子的酸辣酱就洒了些出来。”
“酸辣酱?”凤明曦呆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呢喃,“我放了花生油与辣椒油做的酸辣酱?”
合着还是她才是差点害南宫丽宁摔倒的“罪魁祸首”?
她让人拿给南宫丽宁的吃零嘴那么多品种,怎么就偏偏撞洒了有层油的酸辣酱?
而且,晓晓怎么就那么恰好那会出现那个地方?
又是怎么回事,才会突然撞上香妮?
能够带来清晖苑的婢女,那个香妮应该是南宫丽宁信得过的心腹婢女。
问题不是出在婢女身上,那就是出在晓晓身上了。
居然利用她妹妹做下这种龌龊事!
凤明曦心中一寒,眼底划过浅浅嫌恶的冷芒。
“晓晓怎么会突然跑到外面去?”
到这事,绿蔓更觉深深无力与无奈:“奴婢去拿零嘴时,碰上晓晓姐了。”
“后来她偷偷摸摸跟到厨房,奴婢见她馋得厉害,就拿了一些给她吃。”
到这里,绿蔓有些惭愧地埋下脑袋:“许是因为这样,她吃得不过瘾,后来悄悄尾随香妮去了外面。”
“奴婢问过当时在附近当值的下人,他们都是眼看香妮提着东西要上马车许是晓晓姐心里着急,才会突然跑过去就是这样,才会一不心撞上香妮,那酸辣酱也就意外洒了一些出来。”
“后面,就有府里的人帮忙把地面擦干净。”
“奴婢特意去那地方看了看,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酱油味。”
凤明曦眉头蹙了蹙,“不对,如果真有酱油味没理由我过去扶大姑奶奶时会闻不出来。”
她的触感和她的鼻子,可比绿蔓灵敏多了。
绿蔓却迟疑道:“许是因为擦过地面之后,又被雪花覆盖。少夫人送大姑奶奶时,才刚把积雪扫去。”
积雪或许能掩盖气味。
不过带有辣椒油的痕迹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而她当时扶稳南宫丽宁后,还特意低头看了看地面。
当时她并没有看出地面有什么不对的痕迹。
这只有一个解释,当时的地面已被人用特殊的法子遮掩了一层东西而且,她估计没错的话,那层东西才是真正害南宫丽宁几乎摔倒的“祸道”。
事后,她和南宫丽宁一走,立即就有人悄悄将层特殊化的地面重新收拾过了。
“这可真是有意思极了。”
故布疑云是想误导谁?还是想将这出看似意外实则人为的事,通过这样的方式巧妙栽赃到她身上?
让她哑巴吃黄连?
这件事,看起来只是事或者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一场。
只不过,倘若她猜测准确的话,这事可就分分钟变成大事。
就是不知这场意外,本意是针对她还是针对南宫丽宁。
或者,同时针对她们两个?
凤明曦想了想,又问:“大姑奶奶在我这吃了许多酸梅和酸梅夹酱面饼的事,可有人传出外面去?”
绿蔓见她神色不对,看着还是平静从容如常的样子可眉眼下却隐隐流转着一股恼怒与冷厉。
绿蔓心中一惊,骤然意识到大姑奶奶车前摔倒的事不是单纯的意外更加不是一件事。
她愈加仔细地认认真真回想了一会,才答:“红兰跟着香妮一齐拿东西去马车时,曾闲谈了几句当时有好几个人在附近当值。许是他们听到了。”
听了这话,凤明曦既错愕又无奈。
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道:“红兰这丫头,那张嘴就是个没把门的。”
她就嘛,这清晖苑上上下下都是她精打细选的人她确信这些人完全没有问题,还一度想不明白外头的人是如何猜测到南宫丽宁极可能……。
原来是红兰那张没把门的嘴惹出来的祸端。
绿蔓原本见她面色泛沉,心里还惊了惊,正为红兰担忧着呢却听得她这么一叹,这语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绿蔓悬着的心却悄悄放下来,起码,少夫人没有怀疑红兰的忠诚也不会对红兰重罚。
不过,红兰跳脱的性子确实挺能闯祸。
若是罚一罚,日后也许能改进?
绿蔓纠结地想着红兰的问题,凤明曦已转到另一件事上:“你去查查看,当时在附近当值的下人都有谁顺便查查清楚他们都是什么背景。”
“是,少夫人。”纵然绿蔓心头有万千疑惑,凤明曦不,她也不会问出来。
如果换了红兰,肯定张嘴就问了。
凤明曦瞧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又一阵失笑,心里对红兰那股气恼倒是烟消云散了。
罢了罢了,这两饶性子她早就清楚。
她又不是第一认识她们。
俗话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想让她们改变早就养成的脾性,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绿蔓,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何非要斤斤计较揪着今这件貎似意外的事不放?”
绿蔓对上她洞澈人心的明亮眸光,顿时心里一激灵,垂下头来:“奴婢……是很困惑。”
“这可不是事呢。”凤明曦淡淡睨她一眼,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道:“万一姐姐真摔倒了呢?还在我眼前,因为晓晓捣乱才摔出了意外呢?”
摔出意外?
绿蔓心头一震,在心里默默品味着这几个字,脸色渐渐变了,眼神也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少夫人,奴婢一定会把他们的底细挖出来。”
凤明曦笑眯眯摆了摆手:“我相信你。”
绿蔓出去后,她思忖片刻,又让人把红兰叫到跟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