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萌宝递了小药瓶过来,又道:“姑娘,这不用了。我们这些人皮糙肉厚的,不碍事,躺上个把月便好了。”
杖责六十那可不是简单的皮肉伤,少不得伤筋动骨的,个把月能好都是说得轻松了。
“婶子不用客气,您收着就是了。这平白无故地遭了难,谁心里都不好受。当家的倒下了,这日子也不会太好过。您给陈方上了药,他好的快些,您心里也好受些不是吗?”谢萌宝握住她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抚道。
这番话显然是说到了陈方家的心里,紧紧握着谢萌宝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眶都瞬间红了。
“姑娘,谢谢,真的”陈方家的哽咽着,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谢萌宝点了点头:“您不用这样,这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错。若不是那些私铸假币的,大家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唉,都怪我,不识字就算了,连铜板的真假都看不出来,还收了那么多。要不是这一回洪少爷瞧出来了,指不定哪一日我们一家子都要蹲大狱了。”说起这个,陈方家的更是自责起来。
“是啊,少爷见多识广,自然认识。”谢萌宝笑着瞧了一眼一直不吭声的洪宇,继续说道,“婶子下回可要注意了,要是再碰到有人用这样的假币,立刻就要报官把他们抓起来,免得祸害了咱们。”
“一定得抓到他们,为大家出气!”陈方家的说起来就来气,“可惜我都不知道是谁用了这些假币,不然怎么也不会放过他。”
谢萌宝本就打着套话的打算,见陈方家的这样说,心中也有些失望。虽然她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还是存着那么一丝侥幸。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那么多假币,应该是经常来吃馄饨的客人吧?”
陈方家的努力回忆了一下:“应该是,不过我们家馄饨摊子也开了五六年了,这熟客可不少,看着都不像是坏人,也没有什么赊账的老赖。真要回想起来,谁看着都不像。”
“五六年了?之前是不是没有收到过假币?”谢萌宝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若是之前没有收到,那一定是最近的新客人。
比如某个回京城不久的男人。
“之前?我也没注意,大老爷没发现问题应该就是没有。”陈方家的摇摇头。
谢萌宝继续追问道:“那上次的假币大概就是年节前后这段时间收到的吧?这期间可有新来的客人?”
“这么说起来,倒是有几个。一般的我也记不住,有两个衣服有些显眼,是儒生打扮,年节之后经常来。姑娘觉得是他们吗?”陈方家的虽然迟钝,但是谢萌宝这么一直追问她也反应过来了。
不过相比官差的逼问,这种温和的套近乎方式显然没有引起她的反感。
谢萌宝一怔,这么巧的吗?儒生打扮?还是两个人?
这世界就这么小?
“婶子,你瞧瞧是不是有这个人?”她从袖子里掏出来马镰的画像,在众人面前展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