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先前派去恭王府门外查探的小厮早就候了,一见谢萌宝和齐景睿回来便上前禀告。
“木夫人去了恭王府,待了半个时辰便出来了。”
“王府内可有异样?木夫人神情如何?”谢萌宝追问道。
“不曾有动静,木夫人进王府之时神色匆匆,可出来的时候却是侧妃亲自送出来的,不见焦急之色。”小厮回答道。
“王氏送出来的?这便奇怪了。木夫人应当不喜王氏才对,怎么还会让她亲自送出门呢?”谢萌宝有些闹不明白,她着人送口信去木府可是希望木夫人见过木陶宁后能够有所表示的,怎么会毫无动静呢?
“她们二人不曾争吵?”
“不曾。”
齐豫听罢突然开口道:“恐怕是相谈甚欢吧。”
“此话怎讲?”谢萌宝让小婵赏了小厮银钱便让小厮离开,转而看向齐豫问道。
“你恐是猜错了木夫人此行的用意。木夫人虽是恭王妃亲母,但在木府却并无话语权。你别忘了,木家可是良妃的木家,更是恭王的外祖家。”齐豫边走边提醒道。
“那又如何?身为母亲,亲眼见到女儿被打的惨状难道就不会生出愤怒之心,就不会想要找恭王爷讨个说法?”谢萌宝虽从未享受过母女亲情,却固执地认为天下慈母之心都理应如此。
“从未有过这种说法,真不知道你为何会这般想。”齐豫对此感到深深的疑惑,许是因为他从未从女子的角度去考虑过事情,他尝试着代入,“好,就算木夫人真的想找恭王讨个说法,难道她能不顾虑他的身份吗?她讨到公道又如何,让恭王给恭王府道歉吗?道歉之后呢,你以为事情就结束了吗?木夫人难道能管他们夫妻相处一辈子吗?”
其实别说官宦人家了,哪怕是富商、平民百姓,身为人母的也不敢为了出嫁的女儿强出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生死都算是夫家的人了。更何况齐景宣与木府本就亲如一家,帮谁都是手心手背的肉,而以齐景宣的王爷身份,选谁其实早就显而易见了。
“就因为身份吗?自己的女儿被人打死也可以不管吗?”谢萌宝从未有过这样一刻,清晰地感受到大夏人与自己的差异,不是其他,而是思想上的差异。
母亲想要帮助自己的女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为何在齐豫的眼中,一切都是那么正常,顺理成章?或者不是齐豫,是在他们眼中都是如此。只有她以为,会有所不同。
“自然不会打死,恭王残暴也不是那么蠢。木夫人不仅要为恭王妃考虑,更要为整个木府考虑,为良妃考虑,为恭王考虑,他们是休戚相关的一体。”齐豫鲜少有见到谢萌宝如此激动的时候,心中很是不解,语气也渐渐变得和缓起来。
他到底是不希望她这般愤怒的。
谢萌宝其实不是不明白家族一体,可是单论个体的时候难免有些觉得是累赘、是糟粕。家族荣辱就要凌驾于个人情感之上吗?
其实她自己未尝不是这么做的,为了将军府嫁到了瑞王府。可这其实不一样,她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这么做。而恭王妃,好吧,木陶宁可能也愿意吧,爱之深则忽略了其他。91891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