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白天的神经太过紧绷,昨夜溪云睡得很沉。天都大亮了,溪云才模模糊糊地睡醒。
一个翻身,两腿间的“泥石流”让她瞬间清醒,她用手摸了摸屁股下的床单,“唉···”溪云闭眼叹气,手上的血腥味提醒着她正处在“特殊时期”。
匆匆起床,奔进厕所,换睡衣内裤,溪云手忙脚乱。想想未来几十年都要经历这种事情,她真的极度痛恨自己是女儿身这件事。
折腾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大概算是清洗完,出了卫生间,这才注意到她妈妈已经回来了,因为厨房里已经做好了饭。她轻轻打开门看了看,妈妈正在睡觉,无奈这次又是一个大夜班,再次轻轻地把门关好。看着已经做好的早饭,溪云现在或多或少能体会到她母亲的不易,也许是现在有些“感同身受”吧?她的妈妈每个月都会像她现在这样经历五六天的“失血”,可是这么多年为什么自己从未察觉过。
吃完饭后,溪云在餐桌上留了张字条委婉的告诉妈妈:自己昨天“华丽丽”的蜕变。
其实了解溪云的人都觉得她的性情更像她的父亲,自己想好的事情不听劝,自己在意的东西不放手,自己不关心的事情任你随意。在家里也是一样,溪云只比她爸稍微好点儿。林文礼把自己的话都给了他的学生,溪云把自己的话都给了同学和朋友,溪云的妈妈身心俱疲的时候甚至连点儿话语上的安慰都很难得到。
到了分岔路口,霖山早就等在那儿,见到溪云之后还是有些不自在,扭头一直慢悠悠向前走。
“还好吗?用不用帮你请个假?要不今天你就别去了?”霖山低着头问。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妈和你妈还有所有的女的都会经历这些,你不用大惊小怪。”这时候的溪云像个姐姐。
“奥。”
之后一路无言,霖山在前面慢悠悠的走,溪云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后。
上午第二节课大课间,溪云跑去她爸爸的办公室瞄了一眼。由于溪云很少去她爸的办公室,里边的老师除了易冬爸爸还熟悉外,其他的也不怎么认识。她喊了声“报告”,进去后没看见她爸,只有两个女老师在。
“你是林老师的女儿吧?你爸不是请假了吗?”其中一个女老师问。
“我不找我爸,我找易老师!”溪云有些措手不及。
“奥,那你稍微等会吧,易老师应该一会就回来了。”
“知道了,我去门外等!”没等那个老师开口问别的问题就赶忙出去了。
都快等到上课了,易安才脚步轻盈地从教室回到办公室。
“阿水,奥,对,溪云,你怎么来了?”易安拿着教学用巨型三角板。
“恩~易叔,我来是想问问您知道我爸去哪了吗?”溪云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似有闪躲。
“是你妈让你来问的吗?”易安回过身,双手轻轻地拍了拍,粉笔末子扑簌簌散下来。
“不是,我妈不知道,是我自己想问的。”溪云如实相告。
“你爸也只跟我说有事请假,没告诉我他到底去哪里。”他回答的的时候低头看着那个三角板的一个角。
“他说谎!他说谎!”溪云心里有个小人在叫嚣着。
“奥,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上课了!”
看着溪云慢慢走远,易安又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粉笔末,嘴里念叨着“这叫什么事儿啊!”,叹着气进了办公室。
溪云刚走进教师的后门,铃声就开始响,她加紧了两步到位置上坐好。这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最擅长软刀子磨人。这位有二十多年教龄的老教师,精神矍铄,面带容光,见人总是满脸的笑颜。可上她的课要是迟到了,情况好点儿让你背诵篇文章,要是迟到的人多了她还会让你朗诵诗歌,有的时候甚至让你唱首歌。所以对于语文课,溪云他们宁愿牺牲上厕所的时间也不会迟到的。
溪云此时根本听不进那些伟大的诗人寄托了哪些哀思,脑瓜里总回想着自她上中学之后,她爸妈之间的争吵和沉默。她的爸爸一直寡言寡语溪云是知道的,可是最近几个月她爸爸连个“恩”“奥”几乎都没有了,还有前几天撞到的争吵,那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在那之前,溪云晚上还没睡安稳,也会断断续续听见他们卧室传出来的一两句嘶吼,有时还会有哭声。溪云不是没看到她妈妈早上肿起的眼睛,也不是没注意到阳台上日渐增多的烟屁股,可是她爸爸从没像现在这样不留消息的夜不归宿。现在她有点儿后知后觉的害怕了。
溪云告诉同桌今天午饭要和易冬舒心一起吃,下课后就匆忙奔去她们的教师。
舒心看见溪云来还一脸诧异,“你怎么跑上来了?你不是总嫌我们教室楼层高不愿意上来吗?”舒心左手挎着易冬,右手挎着溪云。
“我有秘密要告诉你们。”溪云故作神秘。
“什么秘密?”舒心对这种事总是很积极。
“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
期末考马上到了,她们三个好久没在一起聊过天了。易冬总是有忙不完的竞赛,舒心也在她妈妈的“谆谆教诲”下踏上了各种特长培训班之路,好像只有溪云有那么多的时间,有那么多的苦恼和秘密。
“今年暑假你们都有安排了吗?”溪云问。
“我有安排,可是我的母亲大人肯定不会答应。至于易冬,她肯定是准备竞赛啦!”
“奥~我听霖山说他今年暑假好像要去广州玩,还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