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籍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睛,一团水雾在其中酝酿着,流下两行清泪。
几个意思?这被我们打哭了?围攻的学员们一脸懵逼,他们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夏洛克也有点懵,这算怎么一回事?但是下一刻他反应了过来:
“继续!保持输出频率!”
“近战队形分散一点!”
“对!就这样!”
“注意的反击!”
不管怎么样,任务总是要进行下去的,甭说这家伙只是流点眼泪,就是他现在跪下来给大家磕头求饶,大伙也还是得继续揍他啊。
火焰与冰雹齐飞,流矢共疾风一色,不断持续的火力输出终于见到了成效。
噗!
一枚昂贵的瑟金箭头被它的主人用魔兽冰蛛丝做的弓弦发射出来,经过各种法术buff的层层加速,再附加以强大的奥术能量,最终以肉眼难见的高速射向,然后一头扎进了敌人的胸口。
那其实是很微小的声音,至少在嘈杂的战场上不算响亮,但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它。
“破防了!”
“终于打出伤害了!”
“没错!我已经看到血条了!”
“妈的!这血条得有十几层吧!”
“小心!”
“啊!”
“注意规避!秒伤太高!”
“拉住!快拉住它!”
见血的似乎终于不打算再继续无视他的敌人,就在那枚瑟金箭头建功的同时,一个站位有些激进的倒霉刺客被突然动起来的敌人一拳打碎了脑袋!
“分散!分散!”
“坦克顶上!注意!千万不要靠太近!”
“其余近战换远程继续输出!”
“控制!不要让他离开符文阵!”
真正的战斗终于开始了,夏洛克面色严肃的发出一连串指令,在一阵惊恐的骚乱后,死伤多人的近战组队伍恢复了正常的战斗秩序。
看着面色如常的学长,还有镇定自若、有条不紊的应变指挥,刚刚有些慌乱的学员们定下了心神,按照预定的计划继续执行分配给他们的任务。
当然,大部分人没有注意到,夏洛克的站位在刚才的骚乱中,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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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灵魂在疯狂咆哮。
刚开始项籍并不是很确定,那玩意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灵魂,因为那东西很难让人把它与人这种东西联系到一起,但他也只能想到这个词来称呼眼前这个奇异的存在。
那更像是某种被遗留下来的信息一样的存在,从中项籍感受到无尽的悲伤与愤怒,还有许许多多夹杂在其中复杂难言的纷乱思绪。
这股直接映入脑海的思绪是如此的狂暴汹涌,以至于作为旁观者的项籍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对方一起悲伤起来,甚至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你实在太吵了!
我是陈家洛。
我知道,你能不能不要吵,我都快被人家做成烤猪了!
我是陈家洛,我是陈世倌的儿子。
我说过我知道了!这不是重点,兄弟!
我是陈家洛,我是大臣陈世倌的儿子,爱新觉罗.弘历是我兄弟。。。。
你这个人怎么不听人讲话?你能不能安静一点,我被你吵得都没法控制自己了!
然而这个声音丝毫不理会项籍的求告,一如既往不紧不慢的继续着他的诉说。
我是红花会总舵主,我是反清事业的领袖,我是光复汉人江山的领导者和希望。。。。。
我有很多崇敬我信服我的手下,我有好多英雄好汉信任,我文武双全,我有很好的武功。。。。。
那好像是一种意识形态范畴的事物,从项籍感知到它开始,这东西就一直在自言自语,对于项籍的连声询问一点都没有理会的意思,似乎完全没有交流的能力。
但那又不同于普通的自说自话,正常人如果听到一个人不断的自言自语,多半会把他当成疯子,然后就会自然而然的屏蔽这个家伙说的话,毕竟谁又会把一个精神病人的疯话当回事呢?
可项籍没法那么做,不断冲入脑海的陌生思绪搅得他心神不宁,根本就没办法集中精神,项籍的意识只能顺着这股杂乱的思绪随波逐流,甚至随着汹涌澎湃的信息流不断加大,就连思考的能力都在渐渐失去。
就这样,他浑浑噩噩的站立在原地,任凭敌人从远处赶到自己身旁形成阵势,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法师模样的家伙举着法杖站在远处,随着咒文的吟唱,一枚冰锥呼啸着飞来砸向自己的面门,duang!
我这就是传说中城墙拐角那么厚的脸皮吗?项籍苦笑着在心中调侃自己,无力控制自己身体的他也只能放任对方好整以暇的拉开架势,然后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彻底淹没自己。
当!当!当!当!一支、两支、三支、四支,那些强弓发射的箭簇雨点般狠狠砸来,刚开始项籍还有心思计算自己到底挨了多少发冤枉弹,但到了后来,随着脑海中那股杂音越来越强,对外界的感知也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