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抬头做人，但求不轻易低头，你觉着可好？

青竹点了点头，却没开口，她只记得自家姑娘那张俊俏的小脸上所出现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看着她，便会点头应下。

柳姨娘终究是没开口，顾安宁也没说服软，雪越下越大，李妈妈撑着油伞站在院子替她们遮挡着。

青绿是不是从屋内出来瞧上一眼，另外两个粗使丫鬟也都去主屋伺候了。

“姑娘，你进主屋服个软，这事儿也就过了去，眼下再这般折腾，你这身子骨要是不要了？”李妈妈心疼自家姑娘，到底是她一手带大的，跟自个生养的似的。

姨娘要的哪里是服软，分明就是想让她去回了二夫人，不去南院。

而她一去南院，得罪的岂是姨娘，还有大夫人，日后再见着也是有了隔阂，再来，五姐与二嫂昨日还送了东西给她，今日得了信儿，怕是也在说着。

顾安宁也问自己，这般做究竟值得不值得，眼下她也无法回答这问题，不过却在十几年后再想起雪夜时的扪心自问的话，却是半点也不曾后悔。

李妈妈劝解无用，连冻得浑身发抖的青竹都没开口。

在这个时候，顾安宁突然想到五姑娘，明明是寒风迎面，却也抬头不畏寒，她也有她的心思。

“青竹，你先回屋罢！”

青竹摇了摇头，脸都是铁青着，连她都如此，更别提顾安宁如何了。“姑娘不进去，奴婢也就不进去。”

这一罚就罚了半宿，到了后半宿，二房那边动静大，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北园，顾安宁倒下去时，见着二夫人亲自来了，这才抿嘴一笑，安心的睡了。

夜里是非多，顾安宁昏过去就被人送去了南院，二夫人身边的掌事更妈妈打发人连夜去请了大夫。

这事也惊动了大夫人，索性这时大老爷并不在府中。

“到底是多大的事儿，非得这般折腾。”大夫人坐起身，睡意连连，红菱一进来便将袄子给她披上。“北园那边的事儿呢，听说是柳姨娘罚了九姑娘与身边伺候的丫鬟在雪夜里站了大半宿。”

说罢，又拿了披风过来。“这不，南院那边不知为何得了信儿，半夜三更的，二夫人亲自带着人去了南院，这会子九姑娘身子弱倒了，被送了南院去，二夫人现下还在北园内。”

说话间，大夫人也都穿戴好了，紧着去了北园。

此时的北园灯火通明，二夫人一脸铁青的坐在上座，柳姨娘也是被人三更半夜给喊了起来，眼下早就睡意全无，站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