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个野心勃勃的老家伙,你不会连我们也算在内吧”,比起这些带着长刀短剑的军事,他们这一群身着锦衣华服的贵族子弟有些格格不入,而且略显弱势。
顾绝本来兴致勃勃的一同前来赴宴,但和所有人一样,他也没料到会出现如此变故,一见君臣站到了泾渭分明的两方,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萧瑾岚已经习惯了这位挚友偶尔智商并不在线的状态,倒是叶岚雪颇有些无奈的扫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这还用说的表情。
“丞相,若是云国使者死在我蜀国,你,你怕是没法交代吧,瑾亲王是云帝的胞弟,奕寒殿下是云帝的皇子,他们,他们是文坛帝师的儿女,此事非同小可,你,你三思啊”,虽然罗森和祁王的举动已是司马昭之心,但不少大臣还是壮着胆子,结结巴巴的“呵斥”道。
撇开他们这群被威胁的蜀国内部人员来说,的确萧瑾岚他们一行人的身份特殊,想悄无声息的抹掉他们的痕迹,几乎是不可能的,甚至一着不慎,还会挑起两国战火,毕竟他们作为使者来访已是人尽皆知的事。
“说起来,还得感谢辰王殿下,替我们找到了长公主的后人”,当年北凉景依落入悬崖,周围山高林密,不便寻找,而且他们还要及时的返回,以防露出马脚,所以她人是死是活,其实他们也并不清楚,不然也不会在北凉辰寻人之旅中,时刻如临大敌,当时一齐参与的人经过这么多年已经被清洗的差不多了,唯一的活口除了精心策划的两个当事人,便是当时的“被害者”。
再看到叶岚雪容貌的一刹那,罗森基本已经内心笃定北凉辰这一次真的找对了人,那就说明此前北凉景洪等人种种的举动绝不是空穴来风,既然北凉景依还活着,那么他们双面“间谍”的身份肯定暴露无遗,自从辰亲王府里住进一个身份未明的女子,他心中的不安之感就越发的强烈,午夜梦回,时常就会梦到那一幕,所以本着先下手为强的信念,他和祁王打算放手一搏。
如今北凉景洪大权旁落,北凉战虽然年少有为,但登基时日尚浅,根基未稳,比不得他们这些混迹官场的几朝元老,所以成败在此一举,多年的夙愿和隐忍能否一朝如愿,就只剩这一次机会了,所以今天这里的所有人,不是他死就是王族覆灭,别无其他选择。
祁王淡淡的扫了一眼不过咫尺的另一方人马,原本温和谦恭地神情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野心和丝丝雀跃,外人眼中,他是好臣子,也是好兄弟,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守着本分,做一个潇洒的闲王,可背地里,他无数次的咒怨过先皇的偏心,也无数次鄙夷自己的身世,他不像北凉景鸣有一飞冲天的勇气,也没有北凉景依两姐弟那样的父爱加持,无论何时,他永远都是被遗忘的那一个,所以他不甘心,他愤怒,为什么同为子女,他的父皇宁愿选择一个女子,都不愿多看他一眼,他想不通。
“皇兄,你知道么?我有多讨厌跟在你们两个身后,我更讨厌北凉景依那个事事出类拔萃的样子,你不知道吧,她跳崖之前,被我的人差点射出刺猬,不过她也真是命大,竟然还能活着,还跑到了云国,她死了,还要让生下的几个孽种回来兴风作浪,真是不应该······”祁王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遗憾”之感,可话却凉薄。
“你闭嘴”,北凉景洪刚刚还一派淡然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写满了愤怒,双手攥得青筋暴起,若不是北凉辰和北凉战拼死拦着,他一定会冲上去撕碎眼前一派小人得志的某人。
他实难想象北凉景依那段日子是怎样熬过来的,甚至都不敢想当时的情景,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们亲手养大的一只“小白眼狼”,“也许我和阿姐的优越感曾经伤害到了你,可这绝不是你狼子野心的理由”,北凉景洪暴躁的吼道。
“不重要了,现在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愿意站到这边来的,本王既往不咎,过了今天,明日你们都是裂土封疆的功臣,若是想留在那边的,我也不强求,那么只能委屈你们,给你们的忠心殉葬了”,北凉景齐随手捞起桌上的一瓶酒,随意泼洒了一条“楚河汉界”,而后便冷眼旁观所有人的最后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