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终还是活下来了。
准确的,是只有我,父皇,和母后三个人活了下来。只不过,我们各自被安置在不同的地方。
最让我不能原谅的是,母后入了大同皇帝齐景轩的后宫,成了大同皇帝齐景轩的嫔妃。灭了国的皇后成为列国的嫔妃,别许多人都对母后不屑,连我也有些看不起她。可我最没有资格,因为是她把我生下来的,即使当年我差点被她扔进水井中淹死,但是命可以当做已经还给了她,但血缘关系毕竟还在。只能,我不再恨她,也不会再爱她,更不会在乎她。她成为了我的过去,她如今是大同的恩妃,就和我这个亡国的沐夕公主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我的父皇,我不能再称呼他为父皇了。大同的皇帝昭告了下,把他贬为江易王。江易,是我父亲的名字,直接用父亲的名字给我父皇封号,可见大同的皇帝是存心想要羞辱我的父亲。可,只要他还活着就好。毕竟活着才有希望。即使他被关在大同国都长乐城,我知道迟早有一我会再见到他,我的父亲。
而我,还是沐夕公主,还留在令越国,这个已经成为大同疆域一部分的国家,令越国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只是一个城池的名字,令越城。大同皇帝齐景轩让我留守在令越城,保留了我原来的封号“沐夕公主”,并且为我赐了一门婚事。
在众饶嘲笑下,我与隐藏在令越国二十年的太医院院首,原大同国皇帝的心腹古云亭,他的儿子古秋言定下婚约。
这个古秋言,就是当日书童打扮的少年,一如当日的嫌弃,古秋言在与我交换婚书的那日,更是对我不屑,甚至不肯看我一眼。
我亦是不喜欢他,更不愿嫁他。年纪便如此势利,将来不配做我的夫君。我知道这也许是大同皇帝一时的主意,也许我根本活不到嫁给古秋言的那一。但是面前十四岁的未婚夫,我实在是不喜。
婚书上写着的竟然是古秋言与“达沐夕公主“,果然他们根本不在意我到底是叫什么名字。”沐夕公主“只是父亲对我的封号,而我实则叫达瑶伽。这个名字从未有人喊过,除了父亲母亲,无人敢直接喊我的名字。父亲喊我”宝儿“,母亲也曾这么喊过我,后来那件事后便再未喊过我。即使在我出生的时候,父亲曾下国书封长女达瑶伽为”沐夕公主“,可十年间,在无人提及的姓名也渐渐被人忘却了,谁也不会在意的亡国公主究竟叫什么。
我与他当面交换了信物,他亦是不肯看我一眼,而我却一直盯着他看,直到看到他左耳垂上的一颗黑痣,我笑着记在了心里。
他给我的信物,和我给他的信物,是一对的。是大同皇帝齐景轩从令越拿的,当我看到这对玉璧时,我就知道,这一定是他们从我的寝殿中搜出来的,这对玉璧和不少很珍贵的珍宝被我藏的很好,若不是刻意的去搜寻,怕不是找不到。当然,这些东西都是父亲给我的,也嘱咐我不要轻易的让别人拿了去,我便会一个人偷偷的把这些珍宝藏在寝殿的暗格郑
如今它们都被大同人找出来了,我再也无半点私藏了,我所有的财宝都被搜刮的一干二净,只给我留下一座没有任何人气和宝物的令越城。
令越的宫殿不能再住人了,不仅仅是因为大同的皇帝不允许,更主要是它实在是破旧不堪,父亲已经很久没派人修葺过了。都道是令越是被父亲的昏庸亡国的,可谁会在意令越本身就很穷,连国库都是空的,曾经藏宝最多的地方就是我的寝宫。
大同皇帝让人给我在令越城安排了一处新的“沐夕公主府”,我带着旧衣物和大同皇帝为我准备的下人随从婢女们住进了“沐夕公主府”。离开令越的皇宫,没有多少不舍,只是有一个物品藏在那里让我担心罢了。
我不会轻易的去把它拿出来,因为我知道,我身边的人全部都是大同皇帝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全部都是,来监视我一举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