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沈若澜知道是年锦回来了,就站在她的身后,执行着父亲的命令,此生相随,生死不弃。
这是沈家死士一生的荣耀,却不是她沈若澜想要赋予的。
所有的荣耀,都应该为信念而生。
她曾也是怀着信念。
如今她不是年锦的信念,沈若澜,沈家才是。
良久,沈若澜说道:“年锦,弹首曲子罢。”
年锦顺从的取出古琴摆在伏案上,盘腿而坐。她今日穿着一袭白色曳地烟笼梅花白水裙,外罩品月轻纱染印玉兰飞蝶氅衣,内衬妃色丝绸裹胸,袖口纹着一两只的银丝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的绢纱,腰系一条金缕束腰,显得身姿窈窕,气若幽兰。简单雕琢的桐木古琴于她身前,为她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乌黑的秀发只用一根木簪挽住。古雅大方之中,不失清丽。
“公子想听什么?”
沈若澜神色恍惚了一瞬,又似是在思考。便道:“那就一首《戎马归来》罢……”
年锦低下头,纤细柔弱的十指在琴上一划,“铮”的一声,却是与之对比鲜明的澎湃气势。那种气壮山河,声声入耳,震人心扉。
那一日,也是同样的曲子。
文历二二零三年,十月二十三日。
这一日,临盛国举国欢庆,皇太女殿下胜利归来,带着与邻国南夏新签订的协约,为临盛国赢得了二十年的和平以及南夏北疆十座城池,此战结束,临盛已经成为大荒最大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