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白夜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幻觉，下意识反问道。

“第三综合大厦被袭，孙轻尧濒死。”

J的声音不大，但在白夜听来，无疑是一道在耳边炸裂的惊雷。

（孙轻尧要死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白夜几乎瞬间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着电话咆哮道。

回应他的，是J的沉默。

空气安静的令人窒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夜的心也一点一点往下沉。他突然想起J说过的一句话——我不喜欢开玩笑。

（快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啊啊啊啊啊啊！）

在心里嘶吼着，白夜却无法把这句话说出口。他知道J对孙轻尧有多疼爱，如果事情是真的，J绝对比自己更难过，任何多余的质疑都会成为对方心口的刀痕。

早上那抹纯真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白夜死死咬住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很、很严重吗？”

可是话一出口，断断续续，还是出卖了他紧张的心情。

白夜很怕，听到噩耗。

度过了仿佛无比漫长的一秒钟，J才沉声道：

“……不好说，伤的很重。”

白夜瞬间攥紧拳头，狠狠打砸身前的桌面上，那个让他整整六个小时才买到的限量版键盘，立刻变成一摊四散的碎片。

——如果只是一般的重伤，J会犹豫这么久？

白夜感觉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

什么时候开始，她在自己心中不知不觉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这个勇敢、强大、英姿飒爽的可靠战友。

同样也是个笨拙、鲁莽、容易受伤的可怜女孩。

大概就是从孙轻尧在自己怀中痛哭流涕的时候开始的吧。也就在那时，自己暗下了一个承诺——

想到这里，白夜睁开眼睛，原本充血的眼白重新变得澄澈，粗重的呼吸也趋于平缓。

“怎么回事？”

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仿佛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你能这么冷静，我很欣慰。”

虽然没明说，但白夜知道，这是J对自己体谅他而作出的道谢。

也代表从这一刻开始，J真正把白夜当做自己的人。

接着，没有丝毫停顿，J开始解释道：“你应该听说了‘夜行者’这次的目的。”

“盗取某个机密研究。”

“没错。那个研究成果早就被转移到总部，但研究数据还保存在第三综合大厦的资料室中。”

似乎在组织接下来的话，J稍一停顿，才继续道：“研究所内部出现一个叛徒，利用剧毒瘫痪了整座大楼，然后趁机夺走了数据。”

“所以，孙轻尧是被剧毒……不，以她的性格，就算中毒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白夜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是主动去制止，才被打成重伤的吧……这个蠢女人。”

虽然嘴上骂着，但白夜心里真是又气又疼。

“是我大意了。”

J心有不甘地说道：“要是我早点把她转移走，哪怕耶梦加得封印晚几天，她也不会……”

“这事不怪你，而且现在也不是自责的时候，不要浪费时间，赶快说出找我的目的。”

稍微安慰一下，白夜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需要你去追捕凶手。”

这个请求，让白夜瞳孔猛然一张，但他没有一丝犹豫，即使胸口依旧隐隐作痛，还是直接回道：

“没问题，告诉我方法。”

他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仅凭一腔热血就答应对方。正相反，头脑从未如此清醒的当下，白夜非常清楚，能够仅凭一人之力瘫痪整个第三大厦安保的袭击者，究竟有多厉害。连孙轻尧都被打成重伤，自己就更不值一提。

但白夜也知道，J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送死，他手下不知道有多少强者，这种事情原本倒着排才能找到自己，但既然对方提到了，就一定有必然的理由。

他在等这个理由。

白夜深思熟虑之后的反应，让J的信心愈发坚定：“简单来讲，凶手通过拥有空间能力的帮手逃脱，而同样身为空间能力者的我，比他的帮手更强一点，所以在他逃跑之前，我留下了一个记号，能够短时间内确定他所在的空间位点。”

“但问题是，我现在要送丫头去总部救命，没有办法追捕凶手。而传送所耗费的像力，跟距离与被传送者能力强弱有关，距离越远，被传送者越强，耗费越多。扣除即将去总部的花费，以及之前传送诸多队员的消耗，我剩下的像力只能支撑一名等级五能力者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