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仿佛被名为痛苦的大手一把抓住,下一秒就要被捏碎开来。
她指尖颤抖着揪住宋北野身上的白色衬衫,离得越近,那若有似无的香气也就越近,裴晴晴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的了无踪影。
小雏菊是淡香,挥发力很强。
能在宋北野的衬衫上留下这么浓重的味道,说明宋北野不久之前曾经跟这个女人亲密接触,甚至将对方搂在怀里,很久。
而在来找自己的前面这段时间,他可能还在跟这个女人厮混。
房间里温暖的有些过头,宋北野掐着裴晴晴的胯骨,动作凶狠的吻她,直到唇齿纠缠间溢出有些暧昧的水声,直到她的嘴唇都被自己生生咬破,铁锈味弥漫开来。
如此热切的姿态,裴晴晴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他吞吃入腹。
隔着一层衬衫布料,磨起四溅的火星,下一秒就要燃烧起熊熊的爱火,裴晴晴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身子软的不像话,只有用力绷紧的一截玉白脚面从堆叠的深色丝绸床单里滑落出来,像是濒死的天鹅。
温度在不断升高,裴晴晴却好似沉入了冬天的水塘,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每一簇神经,每一条血管,都流淌着几乎要让她窒息沉没的刺骨寒冷。
好凉。
好冷。
好疼。
她有千言万语想要问,有无数个疑惑想要提,她想问宋北野,是不已经对自己腻烦,是不是喜欢上了别的女人,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没有那个胆子了。
万一宋北野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答复呢。
如果他跟自己说,我确实爱上了别人,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裴晴晴根本不敢想,但这个念头宛如梦魇,一旦进入心中,便如影随形,时时刻刻将她缠绕。
可是宋北野好像根本不能读懂她此刻的痛楚与纠结,他像是一只脱缰的暴虐野兽,吻过她的唇,脖颈,锁骨,指尖,要将青紫的吻痕跟咬痕留在她身上每个角落。
宋北野只想把裴晴晴全方位的占有,只有听她带着求饶意味的哀鸣,才能纾解心中淤积的妒火。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只是自己,今天的裴晴晴也非常不在状态,如此时刻,她竟然能够光明正大的走神!
那刚刚掩埋在心底的怀疑又开始蠢蠢欲动,这情绪全面爆发之时,他掐着裴晴晴纤细的下颌,强迫那双因为落泪失神而发红的杏眼与自己对视,几乎是有些失控的冷声问她:
“你在想谁?”
这真是污蔑。
裴晴晴只觉得羞耻与怒火也在这瞬间爆发了,她知道自己理应乖巧的环住宋北野的脖颈,送上甜言蜜语,送上软软求饶,但她,几乎罕见的针锋相对,反驳道:
“你又在想谁?”
她眉梢微挑,神色略带嘲讽。
即便呼吸仍无法平复,却不影响她的瞳孔如一汪死水般无波。
宋北野将她翻了个身,忍不住按上了她的肩头,用力到几乎要将手下脆弱的蝴蝶骨捏碎。
看她眉头皱起,看她面露痛苦,看她无用的反抗,纤细的手腕挣扎着想要撑起,又只是徒劳的抓住床单。
裴晴晴几乎要疼晕过去,唇被自己咬出深深的伤口,连额角都沁出丝丝的冷汗。
而宋北野低沉的呼吸跟话语响彻在她耳畔,像是一个永远不可能被破解的咒语:“无所谓你在想谁,但反正你在我手中。”
这样毫无情感的几近威胁的话语,仿佛只将她当做一个玩物。
裴晴晴忐忑又委屈,根本说不出话来,也不想说话。
等到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宋北野早已经不见踪影,房间之中只剩下自己。
她拖着疲倦至极的身体进入浴室之中,任自己沉入满缸的热水之中,恨不得就在此处把自己彻彻底底的溺毙。
她躺在浴缸底,像是灵魂与肉体已经分离,肉体沉在水中,望着头顶透明的水面反射着顶灯细碎的粼粼波光,而灵魂则俯视一切,理智的剖析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宋北野的反常,宋北野的冷漠,都显得如此来势汹汹,却不讲道理。
窒息感涌上来的那一刻,她却还是忍不住钻出了水面。
将脸上的热水抹去,裴晴晴抱住自己的腿,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谁呢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得到了他的喜爱,他的庇护,将他从自己身旁如此无情的夺走?
而就在几个小时之后,裴晴晴就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