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城冷冷地扫她一眼,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向着裴晴晴房间的方向走去。
欧阳月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声:“假清高!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在伤害裴晴晴?”
然而这话,她自然是不敢当面说的。
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伤,欧阳月把门甩上,抱怨道:
“跟这种怪物合作,真是与虎谋皮……”
江煜城大摇大摆的停在了门口,走廊之中的摄像头被做过手脚,看似如常的运行着,其中却映不出他半点身影。
他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这是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趁着裴晴晴不注意拍下来照片,之后,便仿照着做了把一模一样的,可惜,裴晴晴对此一无所知。
门被推开,发出嘎吱一声。
凌晨三点,夜生活的喧嚣被隔断在窗外,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江煜城的脚踩在软软的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像是深夜草原上的猎豹,无声独行,随后,才停在裴晴晴的床前。
漆黑的天鹅绒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只有一丝微弱的月光透进来,照亮她的脸。
她睡得很熟,胸口不紧不慢的起伏,似乎是哭过的,未干的眼泪粘在脸上,有些憔悴,又有些可怜。
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微微陷入床垫之中,冰冷苍白的指骨如滑行的冷血动物,划过她柔软的侧脸。
江煜城慢慢俯下身来,琥珀色的瞳眸带点专注的,静静望着她的睡颜。
他仿佛爱怜般无声的说道:“再等等我,就快了。”
离你完全属于我,不会再有太长时间了。
他来的悄声无息,走的也悄声无息,除了那个落在额头上的吻,好似一个虚幻的梦境。
裴晴晴猛然惊醒之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身侧。
可惜,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床单冰凉的温度昭示着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回来过。
她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蓦然,有些疲倦的轻轻一笑,感叹道:“你也太没有出息了吧,裴晴晴,他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你倒是对他念念不忘,他不回来,你甚至都生出错觉来了。”
叹了口气,裴晴晴重新躺回床上,却已经是有些睡不着了。
她并没有开灯,只是拉开窗帘,陪伴她的,永远只有这片千变万化又无甚改变的繁华夜色。
枯坐一夜,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第二天一早,裴晴晴便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准备出门。
她看了看自己右手上那枚结婚戒指,犹豫再三,还是咬了咬牙,把她摘了下来,放回了钻戒盒之中。
这枚戒指陪伴了她大半年,日日夜夜,即便是洗澡睡觉也不曾摘下,已经隐约与她的皮肤贴合在一起,如今蓦然从手指上分离下来,竟是有些困难。
仿佛是将自己血肉的一部分直接撕下来一样,明明没有任何伤口,她却觉得好痛。
但将它摘下来的这一刻,裴晴晴如释重负。
裴晴晴出门之后,直接驱车来到了自己之前自己所在的娱乐经纪公司。
本来,她在跟宋北野在一起之后,就几乎将自己的演绎事业彻底荒废了。
宋北野不喜欢她抛头露面,想将她如同一只金丝雀般关在笼子里,养在手边,她曾甘之如殆。
但如今认清自己的身份,她猜测,自己早晚有一天要从宋北野身边离开。
既然如此,就要为自己寻找一条能够生活的后路才行。
但裴晴晴思来想去,实在想象不出来,除了做演员,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倒是也可以去做主播,或者当个文秘混日子,但这两个岗位可替代性太高,更新换代速度又快的惊人,思来想去,还是做演员最稳妥。
iffany是宋北野给自己找来的人,她不敢联系对方。
所以,她先一步找了白哥,自己之前的经纪人。
裴晴晴并不喜欢白哥,他算不得什么好人,脾气暴躁,踩高捧低,跟红顶白,嘴脸恶心得很。
自己不红的时候,只是因为拒绝了他提出的去给业内制片人跟高层陪酒的请求,就被他一通辱骂,甚至几乎将她放逐半雪藏,更多的资源,甚至是裴晴晴自己拉来的。
可……不找白哥,她又能找谁?
裴晴晴轻轻咬住嘴唇,思绪有些纷乱。
而没等多久,白哥就出现在她面前。
男人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谄媚与讨好,朝着裴晴晴点头哈腰:“哎哟,晴晴……不对,裴小姐,好久不见了,找我有什么事?”
准备好的说辞突然都说不出口,听着白哥在耳旁喋喋不休的恭维,一会儿夸她气质迷人,一会儿夸她容貌美丽,一会儿又刺探她为何纡尊降贵大驾光临找上自己,如苍蝇,嗡嗡不停,有些烦人。39839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