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晴晴,什么时候能真的从他心中消失?
宋北野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这份动心所牵扯而来的痛苦,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但是,这份被背叛的耻辱,他会一生一世都深深的铭记。
而此刻,在医院之中,裴晴晴终于有些惊惶未定的睁开了眼睛。
她轻轻地咳嗽两声,却发现身上十分拘束的白色晚礼服已经被换掉了,变成了宽松的蓝白条病号服。
身侧的iffany见她醒了,有些担忧的凑了上来,对着裴晴晴问道:
“你没事吧?”
裴晴晴有些迟钝地摇了摇头,表情仍是有些茫然,他忍不住环视了一圈,发现江煜城不在,宋北野也不在,整个空旷的病房之中,只有自己,还有身侧的iffany。
若非脖颈旁的伤口仍在散发着点点鲜明的刺痛,那么裴晴晴都会忍不住怀疑,刚刚所发生的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幻梦。
窗外的雨还在下。
裴晴晴忍不住伸手去抚摸自己的心脏,那里仿佛万箭穿心一般,蔓延开剧痛后只徒留深深的空虚。
而那双往日里总是灿烂而美丽的眼眸也宛如一潭死水,没有了波澜。
此时此刻的裴晴晴就如同一朵绽放到了极致之后迅速凋零的玫瑰,从上到下都散发着强弩之末的死气沉沉,她垂眸,颤声对着iffany问道:
“我跟他再也没有可能了,对吗?”
看着她的表情,感受着她死气沉沉的这副模样,iffany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或许是此刻裴晴晴的表情真的太难过,又或许是来自性别相同的一部分情绪正在作祟,让她对这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女孩,产生了相当稀少的共鸣。
她坐在病床上的姿势稍微变了变,随后,几乎可以说是用力的,抓住了躺在床上的裴晴晴的手。
或许是因为仍旧在源源不断流进她身体之中的点滴液,或许是因为并不怎么高昂甚至可以说是低落的心情问题,裴晴晴纤细白皙的手指一片冰凉。
像是剥夺了所有活人的温度般,在抚上去那一刻,iffany也忍不住抖了抖。
iffany即便保养得当,也仍旧透露出几分中年女人疲倦的眼眸,此刻闪过一丝有些不忍的光。
她仿佛是有些犹豫,对着裴晴晴斟酌着字句想要说几句好听的安慰。
然而对上那双漂亮而死寂的眼眸,她却什么谎言都说不出来了。
百转千回的情绪,到了唇边,她也只是叹息着如实告知:
“应该是的……”
看着裴晴晴唇边那一抹微微扬起的苦笑,iffany也有些无所适从,她眉头微皱,干脆换了个话题:
“不过我倒是真的很想要问问你,为什么,你会跟江煜城做出那样的事情,传出那样的流言来?宋北野这个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讨厌什么,你应该也是相当清楚才对,我觉得你应该没有这么愚蠢”
iffany仿佛百思不得其解,继续说道:
“做了这样的事,你如何还要让宋北野继续喜欢你?不可能的,这做法太蠢了,几乎跟自杀没有任何区别,但要是你不喜欢他,离开他才是你的目的,你现在看起来,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逻辑自洽。
相当完美的怀疑。
裴晴晴叹了口气,有些分神的想着,如果那些八卦娱记能在怒火中烧的片刻多多思考一下其中的不寻常,那就好了。
但是,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真相如何,他们才不关心呢。
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搞到一个大新闻,搞到更加劲爆的,可以被安全报道出来的消息。
身侧的iffany目光如注,裴晴晴却有些走神。
良久,她才不禁有些轻蔑地淡笑一声,垂下眼眸,眼眸之中划过一丝苦痛,慢慢的开口了。
她嗓子火烧火燎,仿佛被烧火棍生生灼过,每一寸都是鲜明的痛楚,话语拉扯声带,每一句喑哑的吐露,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折磨。
但是她还是相当耐心的将真相梳理了一遍,然后同面前神色担忧的iffany开始解释了起来。
而等到iffany听她将这个曲折的故事娓娓道来之后,整个人的表情业已因为愤怒而显得阴沉,iffany形状分明的红唇紧紧抿着,眉头也深深蹙起,她咬牙切齿,狠狠地怒骂没良心的江煜城:
“不是吧,江煜城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我之前就知道他心机深沉,很不简单,但是却不知道,他这么不择手段!一个人怎么能够这么卑鄙无耻?”
iffany是真的为江煜城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十分不齿:
“我真是听着就觉得生气,亏你没当场给他一拳,换了我,我非得把他揍一顿才解气!”
仿佛被开启了情绪涌动的开关,iffany喋喋不休,批判的字句如同机关枪般喋喋不休地吐露出来:186186z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