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梁朝风流诗酒是少不了的,这次军中设宴,萧铣亦请了一班歌舞,郡公高成带头贺道:“董辉叛逆,此次被剿灭,众尽服法,真是可喜可贺!”萧铣大喜,道:“正是,虎父无犬子,高信将军应记首功!”众大臣齐贺高信,高信本就是黑黝黝的脸,竟有些潮红,叫道:“哪里,大家都有功!”
此宴会之上,岑本中坐于位上,却微微皱眉,并无一语。这少年自小就跟随萧铣掌军之机密,凡不能十全之胜,皆是有漏洞的。比他更饮酒入口苦涩难煎的就是刘通天,他反复琢磨,心道:“李靖将军有大将之风,对我一身份莫明之人,都能予以信任,岂会不信董辉,竟被何成那低劣的计策所骗,不救董辉?”
他对李靖托红拂护从他逃离唐军一直感怀,这是一位有着十足信任感的领导,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刘通天反复琢磨,忽然明白了,:“定是贺南,此人向来为求自保,并不及其余,李将军让他去救董辉,而他必然见梁兵众多,筹措不行,可怜了董将军!
思及此处,刘通天心痛欲裂,只端起酒杯来饮了一口。高成洋洋自得,向以郡公之名,兼领军务,却未有实绩的功劳,这次让他露了脸。于是他酒气冲脑,站起身来对萧铣禀道:“陛下,久闻排演的大梁鼓吹乐北歌已然编成舞蹈,莫不如请来一观!”萧铣正喜,便令人备演。
大帐之内红烛高烧,点炉暖香,数位舞女身着战铠手执盾剑,入阵,破局,点兵演绎军里全容的舞蹈,中立一面巨鼓,长约十尺,紫皮金花刻痕其上,忽编钟齐鸣,鼓声骤急。一女子身着银盔白甲,手执长剑,跃上那面大鼓。她倒弯身腰,两臂舞动,剑光飞动,遥遥观去,竟是神怪莫测,仙气横生。
刘通天哪里看过这样的舞剑,正定神凝目之时,那女子的眼光似在他这边驻留了一会,“高欣欣!”他不禁心神微动,忽又想道:“不可能,他是萧铣爱妃,岂能抛头露面来舞蹈!?”
萧铣看得兴起,取下放于帐中的古琴,轻抚点拨,一股妙音送出。这大梁天子看似狠奸多疑,却是一个乐器高手。刘通天心道:“这一交响合奏,可比得了四大天王音乐会。”
待曲终舞毕,萧铣大喜笑道:“好好!”那女子施礼飘落鼓前,摘下面具,刘通天竟一时呆了,果然是高欣欣!高信已用余光看到刘通天的表情,低声笑道:“她是我父亲收的义女,没想到得了这个福分,成了萧铣的妃子。当年她可是有名的梁地醉花阁的魁首,以能舞著称,南红北欣就是红拂与她嘛。”
刘通天才知高欣欣并非姓高,也不是高成之女,身世如此坎坷,难怪与高信长得那般不同。忽然高信诧异问道:“你与红拂是有私情的师兄妹,何以不知南红北欣之说?”
刘通天一时没反应过来,忽见萧铣转向他道:“展将军自称风流剑,想来剑术不凡,这北歌剑舞可还看得?”刘通天这才回过神来,道:“高妃之舞自然是冠绝,在下山野莽客,能一观已是幸事,哪里还敢作评!?”
萧铣、高成闻言俱大笑。高欣欣明媚的眼光轻轻扫过刘通天,就飘飘而去。岑本中却是看看刘通天,眼神似有深意。第一抓机001z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