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公廨离长安县衙并不远,长安县衙暗室的一些情报,田仁会认为应该报知京兆府,纵然此时的京兆府的第一把交椅就是秦王李世民,虽然他现出兵在外,不在长安。刘通天知道这是规矩,既然名义上是为秦王府的别将褚天白查案,又岂会不让京兆府知道呢?
他决定在上元节后第一天就约来刑部、在长安县衙内提审白金珠。田仁会不无担心,他又皱了眉头,道:“展将军,你可知道现在涉入整件事的朝臣就有多少了?”刘通天当然知道,货栈的长孙安业,褚天白,这清风阁的背后更不知有多少人,“这局你怎么收?怎么收?”
田仁会摇头叹道,他自幼苦读经书,自以修身守性为大事,虽亦文武双全,可是沉沦下层,早知宦海太难了。可是刘通天何尝不懂,他道:“你就按原来的三步行动,向京兆府递上本子就行。”
田仁会不知这少年将军的心里还有几多稳计,他见那沉色的脸上似多了一分苍然,便道:“将军你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回府上歇一会吧!”刘通天知道这边田仁会会安排妥当。
他微笑道:“有劳!”刘通天上马而去,天色未晓,回府也只能歇一两个时辰而已。可翠翠早早抱着皮裘,等在将军府门前。她一见刘通天下马,立时迎上来,将那黑兔毛皮裘披在他的身上。
翠翠的手指纤细冰凉,刘通天不由笑道:“你的手这么冷?”他方迈步进府,见灯火高悬,满室生辉。他笑道:“这是你布置的吗?”翠翠低首不语。她又笑了起来,可笑容有些凄然。
刘通天的确是累了,他回到那满香绣褥,坐在软榻上就昏昏欲睡。烛光微微,灯火摇摇,翠翠着薄红裙,青丝漫卷,眼色如雾似云,轻轻倚在刘通天的怀中。
深夜,还有一人未睡。那就是刑部尚书萧造。他这三天简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终于管家来报,:“那个,那个展祥醒过来了!”萧造等这一消息简直听到比他的第一位夫人给他生个大胖小子的时候,还兴奋紧张,未换衣装,直接就奔到后室。
布幔之中,展祥从脸到脚都被裹得像个粽子,这太医说过,这是用的以毒攻毒之法,现展祥当然已是丑怪万分,但毒是净了不少了。萧造急问太医道:“他醒了?他可能说话?”
“可以!”这医官将银针等收起,道。萧造立命重赏了医官,就亲自来问展祥的话。展祥勉强张开眼睛,不知自己是生是死,萧造再令人给他服了一些细粳米做的粥,他才喘了过来。
“这是哪?”展祥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你还活着,我是刑部尚书萧造,正是要问你是何人,又是何人把你伤成这样?”萧造令人扶着展祥,急迫地问。
展祥慢慢张开眼睛,全身伤口犹疼,但算是鬼门关走一次,捡回条命,欣喜得很。他又细看眼前这名官员,看他的官品服色正是当朝刑部尚书萧造。六号6ha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