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长安,卖杂耍的,担着胡饼担子吆喝的,各种肤色的人继续在西市,东坊穿梭叫卖,节日已过,诸事照旧,很多人只关心手里的货也出不出得去,而不是前日的大战之中人死没死。凡是关系到自己私利的事,才是最最重要的。
刘通天骑着马,看着这一路的风景,心里有无限的感慨。当他来到了长安县衙门首,却隐隐发现有人在看着他,他斯斯然就进了衙门,彷佛不知道这件事。
田仁会迎了上来,笑道:“展将军,阿思那念朱已押在堂下,是否即时提审?”刘通天笑道:“且等萧尚书来了,再议。”田仁会心下忖度,便点头应了,退了一步。
刘通天看他旁边的赵意,道:“阿思那念朱可交待过什么?”“没,没有”,赵意看着眼前的这位展将军,一想到昨天他娘的那种疯样子,就有点疑虑,不敢多说。
刘通天嗯了一声,他又很端正地坐好,这次却不说话,用满沾着墨汁的笔在纸上不断写着。田仁会不敢过去看他写着什么,忽听得冷风骤起,一支利箭狠狠关在那堂柱之上。常春城早翻跃过去,将那箭取在手中,只见箭头上系着一支紫色的玉环,他立时转身交给田仁会。
“我娘来了,你何以不报我?”刘通天看到此环,大喜过望,他站起身来,道:“孩儿不孝,让娘亲受累了!”只听得一阵怪异至极的笑声传来,忽又消失。赵意立时执刀示意,众衙差冲出堂外,在宽敞的三进之前院中,四处观察。
“不,她没来!你看!”田仁会把紫玉绶环内藏的纸札交给刘通天,刘通天的脸色微微变了,只见上边写着:“你娘甘凤心在我的手上,今天十里坡见面,快将我们的伙伴放了,否则你娘就没命!”那下边的落款标识居然是一只狼头!
“天狼人!果然是他们!”刘通天担忧万分,但也欣喜一点就是这足以证明在押的突厥人阿思那念朱果然是天狼人,是突厥最为神秘冷血的杀手成员。他把刚才写的那张纸交给田仁会道:“清风阁的地图,你且收着,来日必有用途!”
“这,这是从何而来?”田仁会又惊又喜,刘通天不答这句,却重拍醒木,喝道:“提审阿思那念朱!”田仁会万万想不到刘通天居然还敢提审这个狼人,不觉得暗暗惊服。
此时,陈匡正急步上前,他的脸色忧急,道:“萧尚书在府上昨夜遇袭,因此今日竟不能前来!”刘通天与田仁会皆是一惊,田仁会忙道:“尚书无事吧?”“无事,只是听说刑部牢狱里的一人被刺客劫走了!”陈匡正知道能在刑部大牢里把人劫走,这是极不可能的事,可是偏偏发生了,他只能按实情而报。
“劫走的是什么人?”“不知道!听说中过什么朱砂掌的人!”陈匡正毕竟是老干吏,老署员,在这个系统里面,凡是底层的能手大多是他的朋友。刑部大牢里的衙差宋之万,有称“牢老头”之称,各类大狱的消息,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现那个真展祥被人劫走了,他就将消息通给了至交陈匡正。
“朱砂掌!”刘通天的眉毛展开了,他微笑了一下,道:“且先审牡丹为好!”田仁会心中犹疑,这刑部在押的人里重犯要犯不计其数,何以就劫走了一个这么重伤的人呢?他思路被刘通天这么一句话打断了,便点点头。
衙差们将牡丹推搡着出来,她本来就很孱弱的身子更加显得疲惫,可是当她一见到刘通天,就有了满腹的话想说,却又不敢说。
“牡丹,且把刘梦莹这个人的所有履历说出来,再将那个中了朱砂掌的人的事也说出来,供词画押后,你就是将功抵过了!”刘通天微微一笑。文新学堂enxinxue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