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师父之前,封华并未习过半点武艺。
因为长相,她在同族中很不受待见,从小没少受委屈,而娘亲总是很忙,没空搭理她的那些脆弱与哭诉,到后来,只能任由她孤零零的独自长大,一个朋友也没有,一句心里话也不肯多说。
十五岁前,封华早就领教了何谓世态炎凉。
直到师父出现,才将她原本荫翳的心撕出一道豁口,霸道的送入一片光亮。
封华做梦都记得她们相遇的那一天……
那天夜里,蝉叫声织成一片,好像集体奔丧,又长又吵又难听,闹得人很难入睡。她正辗转反侧,突然感到窗外似有身影飘过,在床幔上拖行出一条相当明显的阴影,当她跑至窗下,竟看到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面无表情地站在树梢上,树随风动,她亦跟着摇曳,裙角被风掀飞的模样,像极了一朵华美无上的曼株莎华。
初见师父的第一面,她只赞叹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轻盈的女子,轻盈的活像个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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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后来怎么样?受伤了吗?”封华紧接着问。
白瑞敏感地质疑道:“你很关心她?”
封华干笑一声,道:“说什么呢。如果她真的受伤了,我娘好歹是个郎中,我可以让她留意最近是否有人上门向她求医嘛。”
听见这话,白瑞的目光总算澄亮了些,“她捱了一魁一扇,左手臂伤得不轻。”
封华心里一痛,面上却得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草草的“哦”了一声,不再多问什么。
告辞之前,她突然犯起矫情,又嗔怪道:“你们太不仗义了,下次谁再受伤生病,可一定要派人告诉我一声……哦,不对……”回过神来,她只往嘴上狠狠一拍,一脸着恼地嘟囔:“没有下次了……我这乌鸦嘴。”
白瑞轻飘飘地斜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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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苍茫,夜色渐合,封华一路小跑,直奔向群玉山。
与驰名景区磨刀山不同,名字如此文雅的群玉山偏偏是个无人问津的鬼地方,因为它的主体就是一片大悬涯,紧挨在三途河畔。
此山挺拔伟岸,比四面的众山都要高出好大一截,走势险峻,因着长年受河水湿气所浸,所以地上青苔遍布,很是难行,若脚下一个不小心,跌落三途河,很可能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而之所以取这么个名字,只是因为山里埋着一种奇怪的荧石,那种石头一到夜里就会发出荧荧的光亮,只不过十分细微,并没有什么观赏的价值。
路过一个旧弃的采石点,再往上手足并用的爬行几丈,一直到天色浓如墨池,封华才终于看见师父的藏身之所——就在上方不远处了。
每次到这里来,总得玩命一回。
寻常人不敢上的山,在她,却是轻车熟路。
三步并两,她几乎快要跑起来。
原因无她,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