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处帅帐中的高之远,正洋洋得意的看着由使者送来的降书,自发兵始,一至十八郡,郡郡如此,虽然他已经习惯了信上大同小异,对其阿谀献媚之辞,但这一封,他看的特别舒服。看信上的落款,正是平冈郡守陆常信,信中极尽歌功颂德之能事,“……郡处中平以北,少寡荒烟,如得将军之所临,郡之所喜,府之所幸。故,明日自当开城门以侯,夹道而迎,方能报将军之万一。今见来使,即书以报,累拜将军观视,惶恐之至……平冈郡陆常信顿首!”
“朱参军以为如何!”高之远微笑着将信递给了朱慎,大有炫耀自己威摄诸郡之意!
朱慎接过信,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中却掠过一丝的鄙夷!的确,高之远也不想想清楚,如果没有身后的五万大军,以他这样的货色,也想凭借口舌威服十八郡!痴人说梦!
朱慎看的很仔细,似乎想要在信中找出点什么,但无疑,在听到使者对陆常信胆小怕事,懦弱无能的评价和对其归降之心甚浓的保证后,这一封信更加显得有说服力!
其实不然,早前陆常信见到使者时,表现的态度只能说是一般,但第二次满头大汗的回来后,态度就显得比较热情了!使者虽然心中也比较奇怪,但在笑纳了大批金玉细软之后,使者也就见怪不怪了!因为这个样子仿佛又回到了早前十八郡投降的模式。
所以事情到了朱慎耳中,就变成了“使者至,陈言利弊,不多时,始答应开城投降,听命于我军,以共驱使!”的回报。
朱慎合上陆常信的手书,的确,他看不出什么破绽,“既然如此,我军明日就先入平冈郡,整修几个时辰,然后再起程。”
“才几个时辰啊?连找个漂亮姑娘的时间都不够!”高之远对这个时间的安排非常不满,但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做为元帅的他,当然是不能讲出来的了。
“那好吧!一切有劳朱参军了,现在本帅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不知道朱参军还有什么是吗?”在郁闷之下,又没有正当的反驳理由,高之远有些丧气的开口送客了。
“既然如此,那么,大帅一夜好眠!”朱慎任何的时候脸上都显得那么阴翳,由他说出的一夜好眠,会给人一种阴粲粲的感觉。
“好!朱参军也勿太过于操劳!”高之远看着朱慎离开,打了个哈欠,心中暗道,“每天板着个脸,真的就不烦吗?没时间管你这些,我要睡了,养足精神,明天……嘿嘿……姑娘要漂亮的!”
一路不停的颠簸,现在正在马背上急速奔驰着的临风,可没有高之远这么好的兴致,相反的,此时的他,正刚刚想到了今晚的又一个难题……
根据郭衡画出的地图计算,高之远大军,最有可能下寨的地方,只有望嵩坡和平定原两地:慢则望嵩坡,快则平定原!但,假如高之远大军在望嵩坡下扎,那就大事不妙了。先不说望嵩坡,平定原两处相隔百里,会使自己奇袭的路程加剧,空耗马力,就说望嵩坡那一片难以冲锋的密林就足以令人头痛至极难道要下马潜进?不!决不可以,我们的胜算就在于以出其不意,在五万大军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取下高之远的人头,如果下马步行潜进,那么就没有多少胜算了……可是,就算假若大军驻扎在平定原,在一望无际的平野之上,我一千骑兵虽说能一举发动冲锋,奇袭劫营,也比较有胜算,但,要潜伏到其周围数十里就成了难题骑兵的马蹄声绝对会让令他们提前警觉,那时,要杀在大军团团保护下的高之远,也已经决无可能了……
看来“奇袭”的想法,自己提出的也太过于莽撞与欠缺充分考虑了!血气方刚,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兵危将险,已经退无可退。临风惟有感到自责,因为在他的身后,可能将要有许许多多的平冈男儿,将要为他一时的计算失误,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现在的临风,也只有希望自己一向不曾信服的上天,能保佑我今夜一击得手,保平冈无恙了……
“大人!”此时一个士卒突然叫了临风一声,将临风的心神立即拉了回来。
“怎么了?”抬头看了眼旁边的那个身穿黑衣,却看不清模样的士卒,临风问道!
“白天就已经出发,负责侦察的兄弟已经回来了!”那个士卒高兴的说。
“高之远大军,驻扎在哪里?”临风立即关心的问!
“在平定原!”
聊胜于无,虽然这个消息还不算坏,但临风仍是兴奋不起来。
因为还有个大问题到底,到底该怎么无声无息的潜入呢?
轰轰
天际有终于有了雷声,风也突然大了起来。
阴沉了半夜的天空,终于飘起雨丝。已经凝聚了一夜的雨水也开始一点一点的落下。
老天,你也在为我们感到悲伤吗?任雨水冷冰冰的打在自己的脸上,临风苦笑着抬起头,倍觉伤感无奈的仰问苍天。但苍天无语,难道苍天也放弃他们了!
等等!雨?下雨了!……天开始下雨了?
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哈哈哈……太好了!这是天意!”
“天意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哈哈…哈哈哈……”
到底,临风想到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