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幢曾是太洛村最雅致的院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变得古旧起来,破了一个大洞的水瓮,被灰尘覆盖的石槽,还有被弃在角落里的石磨,这院就像是一个漆了金的木器,当被时间腐去了表面的光华后,只剩下一块散发着陈腐气味的烂木头。
屋内,一盏油灯兀自燃着,略显昏暗的舍内于一角处绽放光明。
听到老者的声音,一个伏案练字的少年微微抬起了头,脸上也流露出一抹晦明难言的复杂。少年面容秀气,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一层白色的里衣外裹着两件厚厚的灰衫。
“果然,我是真的穿越了。”
尽管这三日的时间已经让他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可再一想起来,商洛的心中还是难免生出荒唐错愕之福
生于21世纪的他,居然在某次熟睡后,穿越了。
还是穿越到了一个身受重赡少年身上,而巧合的是,这少年也叫作商洛。
“神灵的恶作剧?虫洞效应?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脑海中属于从前少年的记忆翻滚而出。
视线如水波般抖动,一幕幕画面犹如电影放映般在眼前飞速掠过。
最初降生时的嚎啕大哭,稚童时的咿呀学语,站在自家院子中蹒跚学步,在慈祥妇人怀中撒娇耍赖,读第一本书,写第一个字。
紧接着,画面陡然一转,一对年轻的夫妇挥手,的身影倚在门后,噩耗传来,父母双亡。
……
无数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凌乱模糊。
直到最后,仿佛剧院中卡门被刺死的高潮一幕,那名商洛陌生却又熟悉的少年也在惊惶中不知所措,视线的最后一幕定格在一头恐怖的银色巨蟒,蟒皮上点点星光,仿佛点缀在漆黑夜幕中的闪耀群星。
这些画面在三中继而连三的浮现,时间不定,或是清晨,或是中午,或是傍晚。内容也不定,每一次的侧重都有不同。或是聚焦于幼儿时成长,或是着眼于稚童时的等待,有的重在读书练字的辛苦,有的主在练武不成的烦闷。
左腿的伤口处不断传来撕裂般的痛苦,随着脚步声的逼近,商洛轻叹了一口气,停住了手中的笔。
“你这娃子不知道让我怎么你,受伤了还不好好休息。”
推开屋门,商锡山走进房内,看到搀扶着椅背正挣扎着站起身来的少年,顿时脸色一变,嗔怪道:“别乱动,身子没好,就赶紧躺床上休息。”
一边着,一边扶起着商洛上床。
移动中,伤口触动,痛的商洛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这具身体受的伤可不仅仅只是左腿,全身各处也都有损伤,只是有大有罢了。
“疼吗?”
“还好,麻烦您了。”
“你这娃子,受个伤,怎么还生分了?都姓商,都住在一个村里,互帮互助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而且,你别忘了,你爹是我看着长大的,得喊我一声叔,你这娃子不就是老头子的孙子,客气个啥。”老者摆了摆手,浑不在意。
商洛点点头,知道老者所言非虚,在他的记忆中,老者对他确实多有照顾,不然一个五六岁就失去父母的孩子很难想象能长大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