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新得了元陀舍利,心中不免有几分骄纵,只是想道:“听这魔头称呼这老僧师叔,他必然也是魔教中人,只是为何我却没听过此人名头?想来功力不甚了了,我新得了这件宝贝又何惧他二人?一块打杀了便是。”
念及此处,俞九思手中长剑猛然朝雷元亮面门斩下,正欲先解决了眼前这个大敌,再与那老僧做过一场。
雷元亮哪里料得这位华山掌门如此杀伐果决,刚要闪身避开,只听道衍声音再度传来:“来、来、来。”
这位师伯只是说了三个字便见青莲剑俞九思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突然间动也不动,手中的元陀舍利脱手而出,在空中滴溜溜旋转,朝着身后飞去。
道衍又道:“俞施主,老僧当年与你父亲也有几分交情,今日你放了我这师侄儿离去,老僧许你一桩好处。”
俞九思心中大骇,只觉周身穴道、各路经脉尽数被封,一身功力荡然无存,全身上下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雷元亮逃走。
他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但亦知道自己反抗不得,气急之下便只能道声:“前辈何不以真面示人?”
道衍闻言只是一笑并不答话。
俞九思又道:“前辈既然与家父有旧,又如何舍下面皮来抢后生的东西?”他也不提放雷元亮离去之事,显然是默许不答,只是想要讨回元陀舍利。
道衍这才开口道:“此物与你无缘,这舍利子原是我逍遥派元陀祖师坐化所留,合该物归原主,我又怎得抢了你的东西了?”
他顿了顿又道:“这样罢,此物毕竟是从你手中所得,老僧便破例答应你一件力所能及之事,再指点你一番武功如何?”
俞九思闻言心中一动,又问道:“前辈跟魔教李神通比如何?”
道衍洒然一笑:“论武功杀人,我不如他,论修道参禅,他不如我。”
俞九思闻言心中一沉,如遭重击,不由得灰心丧气:“连这位高人都自认不是李神通的对手,我何年何月才能大仇得报?”
他满心都是练武、报仇,接着不管道衍再多说什么,他也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一闭上眼,他脑子里全是十年之前的画面,父亲俞博文身死的那一天,母亲、小妹的哭泣,江湖上其他门派的冷漠嘴脸……
偌大的华山派要靠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来支撑,从父亲俞博文身死的那一刻开始,俞九思就已经被李神通这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年仅二十的一流高手,在谁看来都是一桩佳话,只是俞九思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十年磨剑,只为了报仇雪恨,从不入流一步一步踏足一流境界,他从来不怕辛苦,只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那一直岳峙渊渟的身躯摇摇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