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嘿嘿一笑:“躲是躲不掉的,你身上已经被留了记号,不管你逃到哪,人家都能找到你。”
“而且准时准点,绝不会迟到。”
我都快急哭了:“那咋办?张大爷,你有没有法子能治住她啊?”
张老头慢吞吞地喝茶抽烟,过了几分钟才开口道:“世间万物,皆难逃因果,那些害人的,终要被人害。我张某人虽然道行微末,对付个女鬼嘛,倒也不在话下。”
“小孩,你跟我来。”
我诚惶诚恐地跟随张老头,来到他家,只见老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画布,铺平放在茶几上,对我道:
“我家老祖宗是画皮师出生,天下万般诡异,莫过于这画皮术了,当年我老祖宗是在朝廷,给皇帝作画的,手艺传到我这,也算没荒废。你瞧好了。”
说着,老头找来根旧钢笔,沾饱了墨汁,就开始在画布上描了起来。
我在一旁仔细观看,越看心里越惊,平时吊儿郎当,坑蒙拐骗的张老头,绘画的功夫居然不简单,下笔如风不说,而且根本不打草稿,信手就来。
他在画布上勾勒出人形,然后是衣着,背景等细节,老头作画时,表情严肃,额头布满了汗珠。
前后用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大工高成,张老头擦了把汗,从里屋拿来瓶类似朱砂的粉末,就着水含在嘴里,往画布上猛地一喷!
一副栩栩如生的门神,就这样被画了出来,那门神高大魁梧,穿了件红黑相间的官袍,手持一把方天画戟,表情凶神恶煞。
官服上写着三个大字:“鬼见愁!”
背景则是片血色的天空,一些三五成群的小鬼,被门神吓得四处逃窜。
上过色,张老头又一口咬破中指,指尖在门神眉心处一点,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门神微微动了下。
“你把它贴到大门上,嘿嘿……今夜我倒要看看,那女娃敢不敢来你家!”
张老头露了这一手,让我更加坚信,老爷子身份不简单,有了这个大靠山,我心里就踏实多了。赶紧按他吩咐,把门神贴好。
“这尊神名叫鬼见愁,顾名思义,一般脏东西见到它,只有掉头逃命的份。”张老头手捏三根香,边对着门神鞠躬,边肉痛道:
“我费了好大代价,才请来这尊神,今晚上我睡你家,那女娃只要敢来,我就让鬼见愁把她降服,顺便教训她一顿。”
有老爷子坐镇,再加上门神保护,等于上了双保险,交谈中我才得知,老爷子年轻时,靠着一手画皮技法,救过不少人,同时也得罪了许多同行,后来一切看淡,就来县城隐居,靠算命维持生计。
我下楼买了些菜,伺候老头吃过晚饭,等到午夜,朱飞越打来电话:“咋样?用我过来陪你不?”
我实在不想把朱飞越牵扯进来,关键他除了陪我唠嗑,也帮不上忙,就谢绝了。
按张老头的分析,苏瑶是被坏人害了,逼着自杀的,那人把事做的很绝,杀人不说,还用某种邪术蛊惑了苏瑶阴魂,让她误以为,是我害死了她,这样一来,就算苏瑶死活化成厉鬼,找的也是我,真正的凶手反而啥事没有。
也就是说,朋友圈里的内容,也不是她的本意。
我可以想象到,那天苏瑶离开理发店,回家路上,一定遇到了很可怕的事,当时她一定很绝望和无助。
我为啥不好人做到底?把她送回家呢?
最让我气愤的是,凶手的手段实在太卑鄙,居然卑鄙到动用邪术洗脑,从而达到嫁祸的目的。
我立刻想到死亡轮回,今天在葬礼上遇到的那个奇怪男人,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死亡轮回?
而真正的凶手,就是他?
我把黑衣男人的样貌,说给张老头听,冷哼了声,张老头摸着胡须笑道:“这人挺不简单那,等对付了小女娃,我有时间去会会他。”
当天夜里,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我跟张老头聊了好久,过了凌晨三点,都有点扛不住了。
我眼皮越来越重,寻思苏瑶应该不敢来了,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尖细的猫叫声!
我吓的后脖子起了层白毛,立马清醒过来,猫叫声刚停,走廊里就传来一串轻盈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来的太隐约,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当时我后背就给冷汗浸透了,急忙摇醒张老头:
“快醒醒……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