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1 / 2)反派大佬从良了首页

世间事纵使百怪千奇,借尸还魂尚且让人难以置信,可若借尸还魂的身体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呢?

又或者说,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文殊觉得,这是她所活时光里,遇到的最荒谬的事。

那本她死前不久才看完的民国架空小说,里面的一些地名,情节甚至人物身份和名称,都在这个世界出现了。

她这是,穿到了书中的世界了?

她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很是艰难的想举起自己的右手,却发现她全身上下,除了眼珠能转,嘴巴能张,其它地方好像都使不上劲。

“我...动...不了。”

小桃忙安抚她:“您高烧了三天,期间什么都喂不进去,现在刚醒来虚弱的很,没力气是正常的。”

文殊略松了口气道:“麻烦,帮我我..抬.右手...”

小桃帮她抬起右手。

女子的手臂纤细洁白,若没有横七竖八的划痕,算得上是一截皓月玉璧,手臂内侧,有一枚暗青色的长圆胎记,如竹叶般。

杏眼泛起冷意。

她有些嘲讽的扯开一丝笑,笑的十分颓然又无奈。

老话都说风水轮流转,她这再活一次也没见的多幸运啊。

成为谁不好,怎么偏偏就成了她?

说来这位和她还有些渊源,既同名又同姓。也因着这个缘故,她在看书的时候,对这个人物多留心了几分。

“文殊”幼时被绑,阴差阳错来到海城,遇上了她的养父母,长到十五岁也算快乐无忧,养父母去世之后,她便和哥哥文海相依为命,本来一切越渐平顺,直到...

文海被杀。

这是个十分老套的故事,反派陈燃自导自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杀了所有人,只留下她被“恰巧”来文家的陈燃所救。

“文殊”生性单纯,爱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如飞蛾扑火一般,将自己奉献了个干干净净。

但陈燃,实在是喂不熟的一匹恶狼。

没了利用价值后,他毫不犹豫,干脆利落的杀了文殊。

。。。

晚间,文殊尚在发呆,有人推门而进。

这一次,文殊十分认真的打量他。

认真的瞧了之后,她发现这个人,确实如书中所写一般。

目色天生带着几分阴戾和淡漠,缀在那双如夜色浓重的眼眸里,如隔寒川,凉薄得很。

文殊垂下眼眸,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陈燃望了一眼她白的吓人的脸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

音如金铃,纯如潺溪,虽然虚弱沙哑,却别有一股韵味在里头。

这声音落到耳中,陈燃不禁想起一个人。

副都统家那位,爱音成痴的段二爷,家里头清一色都是嗓音极好的姨太太。

说起来那些女子,还有不少是陈燃让张景送去的。

世人都不过凡夫俗子一个,爱恨嗔痴贪总占了那么几线,有些求金银财富,有些要权势地位,有些则不爱江山爱美人,那位段二爷就是这样的人,旁人不知他的喜好,废了多大劲都讨不来好,陈燃投其所好,送去一个又一个声色绝佳的美人,便让那位段二爷喜笑颜开,给力便利,只不过那几位,只怕都不及她的好颜色。

可惜了。

一旁的张景开口道:“杀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蓄谋已久,未免打草惊蛇,我们对外宣称的是文小姐你至今下落不明。”

张景神色有些怪异,看着她柔弱的模样,至今想不通,她是如何杀死简宁,并那么精准的划破他的大动脉?

文殊并不知道他想的,她对人的大动脉没有研究,会划上那里完全是因为顺手,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安静等着他的下文。

张景又道:“明日文先生出殡,文小姐不能去。”

文殊面上一愣,眨了眨眼,浓黑眼睫染上星点湿意,颤颤巍巍的望向陈燃。

“我...哥哥在哪?”

“文家。”陈燃声色浅淡道。

“我想..回去,再见他最..后一面。”她声音柔柔糯糯,说完泪水便顺着眼角落下来。

这要求提的并不过分,陈燃想拘着她不过是想今后更好的控制她,做妹妹的,想哥哥最后一程,他也没什么意见。

他看了张景一眼,张景便立马会意,让小桃和着另外几位女佣进来,替文殊换了衣裳。

因为文殊额头上有伤,乌黑的长发只轻轻的别到耳后,这一番折腾,文殊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伤口。

左腿大骨断了,脚踝也裂了两处,据说左手手肘碎的最厉害,以至于她一动,最疼的也是那处。

她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一路上由人抬来抱去的,虽然别扭,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抱她的是个孩子,准确来说是个大孩子,长得高瘦,一张脸棱角未分,很是有几分稚气,文殊被他抱着,客气的道了好几声谢。

之于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文殊来说,一声谢算不得什么,可抱着她的男孩似乎有些惊讶,眉目间透着一些无措,抱着她的动作明显的又轻了很多。

她被抱着,坐上了后面一辆,视线里没了陈燃,她略微的松了口气。

文家的房子很有韵味,白墙,蓝窗,有一个很大的小前院子,栽了许多的名贵花卉,这些都是曾经“文殊”的心爱之物。

进了大门,一切变了样。

温馨不在,屋子充斥着奇怪的气味,气氛沉重。

地上摆了几具铺了白布的尸体。

刘警长迎上来,对着陈燃说了会话,才看到旁边坐着轮椅的人,他目色很是有些同情道:“文小姐,请节哀。”

节哀,这本是人们真心实意安慰悲痛之人说的话,可这些人说出来,却着实有些讽刺。

这位刘警长刘延庆,只怕也是陈燃脚下的一条狗,要说文海这一家能死的这么悄无声息,他不可能没出力。

文殊觉得此后自己怕是要精分了,一个在暗处冷冷的望着,一个在明里泪眸轻闪,话语透着难过:“我..我想去哥哥的房间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