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天枢阁修能院学子田千秋,多谢杨公子救命之恩。”
“在下天枢阁安歌院学子松定山,多谢杨公子救命之恩。”
……
六人一一答谢。
莫木鱼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与此同时,他将铁锅里的人肉清理了出来,脱下身上那件老旧的长袍,铺开在地上,准备将人骨与人肉都放在上面,包裹好后,携带出洞穴安葬。
见状,宋元欢忙道,“杨公子不愧是名门之后,果然仁心侠义,只是这些师兄师弟何德何能,怎么能用您的衣服裹尸下葬,还是用我的吧。”说罢,宋元欢脱下身上的长袍。
“杨公子,用我的,您已经救了我的性命,还为我堂弟报了仇,岂能再用您的衣服为我堂弟裹尸。”辛正则也脱下身上的长袍。
“杨公子,用我的。”
“用我的……”其余六人纷纷脱下长袍说道。
莫木鱼倒是回想起,江南地有如此风俗,在世之人用衣物或其他饰品为死者裹尸入殓,死者便能早日轮回往生,而在世之人则会减寿。
这些学子想来是不想让莫木鱼减寿,才会脱下衣服抢着要裹这些尸骨。
莫木鱼坐镇在北庭城两年余,随军征战,与精怪妖物厮杀无数次,马革裹尸、铁甲裹尸、青衫裹尸、树皮裹尸……他这双手裹过太多的尸体,葬过太多曾在一起欢笑,曾在一起流血的故人。
再者,莫木鱼不是江南人,对这种风俗毫不在意。他说道,“还是用我的吧。”便用他那件老旧的袍子将四具尸骨裹好。
宋元欢看着莫木鱼裹尸时脸上的庄重神情,不禁感慨道,“杨公子如此大仁大义,乃是吾辈楷模,此次下山之后,我们一定要联名,将杨公子的这番事迹刊登邸报,将杨公子的仁心侠义弘扬出去。”
“就该如此,元欢兄,你将文稿写好之后,我一定发动安歌院的学子前来署名。”
安歌院的学子松定山满面红光的说道,旋即,他又看了一眼柯河舍的尸体,心中鄙夷万千,悲愤万千,“元欢兄,柯河舍虽然是我的同院师兄,但他的恶行和丑态实在是罪大恶极,令我等不耻,你一定要将他的恶行丑态写进文稿里,通告天下,以慰藉这几位被柯河舍残杀的同门。”
“对,就该将柯河舍的罪行通告天下。平时柯河舍都仗着他是江南名门望族之后,在天枢阁横行霸道,欺压我等寒门子弟,自恃高我们一等。竟没想到,我们同时落在妖猿的手里,他的品性会如此不堪,我等寒门子弟心中的大义都比他高了数等,我们在天上,他在地下。”
“心中之侠义仁义,与是否出自名门望族并无关系。”
“杨公子,我的剑在我被妖猿抓来时,不慎弄丢了,可否借你的剑给我一用?我要在柯河舍身上再刺几剑,不然难解心中的愤恨与鄙夷。”
“杨公子的剑必定不凡,岂能再弄脏一次杨公子的剑。”
说罢,这位学子抱起脚边的一块大石头砸向柯河舍的尸体。其余学子竞相效仿。不出片刻功夫,柯河舍的尸体便就惨不忍睹,与分尸无异。
莫木鱼苦笑一声,说道,“若来日你们去了北莽地,上了天山险脉,杀妖时能是如此心狠手辣、毅然决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