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云兮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前方赶车的莫阙忽然扭头对她捻了捻手指。
苗云兮眼睛一亮:“爹,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从荷包里拿出五钱银子来。苗老三看到了,心里不由更苦了。
“云哥儿啊,你拿钱出来做什么。快快收起来,要是叫偷儿给偷了去,可不哭死你这瓜娃子。”
苗云兮有些无奈了:“爹,你记得你在镇上做工,一个月才二钱银吧。你帮我做胭脂,一个月我给你五钱银子,怎么样?这样还能天天看着阿奶和娘俩个,余出来的时间更能帮着家里干些杂活。”
苗老三呆住了。他捧着五钱银子,张口结舌,竟是说不出话来。
“儿啊,这可是爹二个月的月钱,哪能就这么给爹呢。你还是收起来,收起来吧。”
“爹,你放心吧,做胭脂的利很大的。不过你别告诉别人啊,不然咱家就挣不着钱了,而且我还想夸大生产,多产出些香脂出来,到时咱们自然能挣更多的钱。爹,你觉得这样可好?”
苗老三沉默了。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不大想做胭脂,可是胭脂这东西的利钱着实丰厚,竟比他做一个月工的钱还要多出一倍。但苗云兮是男娃子啊,做多了胭脂娶不上媳妇可咋办?
苗老三本就是最普通不过的老实人,这会脑子里东西一些,他竟是觉得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乱了。
直到牛车快到了村子里,他才道:“云哥儿,爹想好了,咱们不用做太久,等把你娶媳妇的钱做出来,咱们收手。等几年之后,村里也没多少人知道你这娃子做胭脂了。”
苗云兮心里苦笑,除了做胭脂,她哪会做旁的啊。不做这个,吃什么喝什么。这落后的苦代,想找一份工作简直难死了人。
“到了。”
莫阙牛车前头道。苗云兮手脚麻利的抱起一匹布:“爹,家去了。别想太多,现在想什么也没用,指不定过些时候,人家镇上的人都不乐意要你儿我做的胭脂了,到时咱们生意自然不必再做下去。”
“啊?”
苗老三顿时傻了眼,他呆呆瞅着儿子抱着布下了车,赶车的莫阙把牛车停在家门口,也抱了三匹布进了院子,他也赶紧拎起大包小包往家里奔。
苗老太在屋里听到动静,蹭蹭就窜了出来。
“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抱了这么些个布?还有苗老三,你手里拿的大包小包都是些什么?”
“那个,那个……娘!是我!是我瞧云哥儿做的口脂极好,胭脂的颜色也正,就和镇上人问了问。人家就花钱买了,娘,你儿我挣了好几两银子呢。这不,我想着家里许久没有新衣穿了,就买了些布回来。”
“做胭脂?我说老三呐,你和云哥儿做胭脂了,那你份工呢?镇上的东家难道由着你干咱家私活?”
“这个,娘……”
苗老三急得满头汗,苗老太一瞪眼:“老三,快说,是不是镇里出了什么事了?不然你为啥跟着云哥儿做事?快说!不说老娘打死你个混蛋!”
苗老太说动手就动手,真个拿起扫帚就要打人。
苗老三一捂头,哭丧着脸道:“娘,别打,别打!我说啊,那什么,我镇上的活计没了。叫掌柜把我撵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