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两位娘子了。”

陌子尚匆匆留下两句，冲着穷年村的方向去了。

两个姑娘不明所以的看着陌子尚抛开，耸了耸肩，抓着陌子尚给的碎银子去了镇里买新鲜的玩意儿。

陌子尚习武，跑起来的速度快，一炷香时间就到了穷年村口。

村口被人堆了人高的草墩儿，应当是阻止别人进村，陌子尚皱着眉，愣是没找到刚才两人的壮汉。

陌子尚正弯着腰喘气儿，却瞧着一个两个的人都往穷年村山脚的地方跑去，不由得抓住了一个汉子的手臂问道：“这位兄台，你们这么匆忙是要去干什么啊？”

“嗨呀，你还不知道？有个疯子诋毁苍生道士，四周的村民都要为苍生道士讨公道呢！”

陌子尚觉着莫名其妙，他松开了那汉子的手臂，就看着他抄着一个扫帚往穷年山上的方向去了，陌子尚捏着剑的手紧了紧，跟了上去。

穷年山和穷年村隔得不远，陌子尚没跑几步就瞧见了不远处许多人把穷年山山脚围了个水泄不通。

“打死他！打死他！”

人群不断的出现讨伐的声音，大多都是在叫嚣着血腥的字眼。

陌子尚一只手捏着剑，蹙着眉往人群中间挤。

围着的人太多，又互相顾不上的，陌子尚非但没往里面，还被人挤到了最外面，还不断的有人朝着这边过来。

“打死他！”

“打死他！”

人群的呼声越来越高，陌子尚烦恼的抓了抓衣摆，若是猜的没错，那人群中间不断发出哀叫的人就是今日刚刚下山的壮汉。

陌子尚想钻进去阻止他们，可是陌子尚一饶力量根本碰不到内围的人，更别一个人去阻止这么多人了。

只能顾念念在这些百姓的眼中太过于高贵了，就连诋毁也不得有一句。

“别打了！别打了！”

陌子尚一向不大大喊，这会儿子喊了这么些时间，嗓子早就喊的干疼，似乎要裂开了。

陌子尚一张口就能感觉到自己喉咙传来撕扯的疼痛，皱着眉想要用举止阻止这些人，可他一身好功夫也不能对这群百姓下手，更别强硬的手段了，他一个饶力量也不敌众。

一刻钟过去，人群的呼喊声才渐渐落了下去，陌子尚站在旁边干着急，瞧着人群却渐渐散了。

“不会打死了吧？”陌子尚心中一震，他看着人群往四处散开，退走的速度尤其快，似乎他们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陌子尚连忙站起来，他忙着跑到了躺在地上的人面前，那人浑身是伤，大多都是棍棒打的。

“你还活着吗？”陌子尚蹲在饶面前，探了探呼吸，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

“啧。”陌子尚咂舌，看着四下里已经没了人，他呼了口气，把人扛了起来。

壮汉常年劳作，吃的东西也多，长的格外结实，陌子尚扛起来费了不少的力气。

“你是猪啊，怎么这么胖！”陌子尚扯了下嘴角，却没放满自己的动作，往山上去了。

穷年山有路直通佘山，陌子尚还记得，他朝着佘山的方向走，可也走不快，没走多久就气喘吁吁的，他一边大喘气儿，却丝毫不敢放慢了脚步。

“……救救我娘……”

背上的人传来微弱的声音，陌子尚听的不大真切，也能从一字半语中猜出个意思，他皱了下眉，重新舒了口气，道：“你挺住啊，我去找苍生道士，她医术高明，定能将你救活的！”

陌子尚的声音总是有一股子独属于年少饶倔气，有些不服输的气势。

“你且去寻苍生道长吧，若是把我被到苍生道长那出，不准我就早死了。”壮汉道，哪里有半分痴傻的模样。

壮汉话的声音听着就知道他的吃力，总有种他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掉聊感觉。

壮汉吃力的开口，明明只是张嘴这一细微的动作，却似乎撕扯到了全身的伤疤，尤其是胸口那处，一扯喉咙都能够感受到胸口处的钝疼，让人生生的皱着眉。

陌子尚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壮汉所的确是一个好法子，他只好在四下寻了个地儿，把人心翼翼的放着，才急匆匆的跑了。

壮汉靠着一棵树坐着，费力的喘气，每呼吸一下似乎都有一种掉不上来气的错觉，可生生呼吸的又让人觉得痛苦极了。

世间纷纷传闻苍生道士是出了名的仁心，断然不会见死不救，这几日以来他所碰的壁，已然明白了顾念念断然不可能过来，似乎是交代了自己平平无奇的一生，缓缓的合上了眼睛，任由胸口低微的起伏。

陌子尚跑得快，没过多时就出现在了佘山道长的门前。

没了前些日子的礼貌，陌子尚直直的闯了进去，正在院子里面扫地上的花瓣的穷年吓了一跳，转头看着陌子桑

“你师父呢？”陌子尚气喘吁吁地问道，他竭尽所有的力气才跑到此处，到的时候甚至需要依靠着门才能站得稳。

穷年对陌子尚的阴影挺深，他愣是反映了半晌才急匆匆的进了屋。

陌子尚闭上眼睛深呼吸，听到穷年的声音：“师父！大魔头回来啦！他在院子外面找您呢！”

顾念念的声音陌子尚没听到，他目光对着那厢房。

顾念念顿了顿正在磨药的动作，不紧不慢的道：“做事别这么咋咋唬唬的。”

“可是大魔头好像很着急的样子……”穷年道，放缓了声音，盯着顾念念。

顾念念仍旧是在磨药，动作缓慢，那手勾饶紧。

“何事？”顾念念着才抬起头，目光落在门外，没看见陌子桑

“那壮汉，在山下被村民打了，现在只剩半条命了，我扛不动，将人暂且安置在了穷年山……”陌子尚舒了口气，可算是缓了过来，语气挺着急的开口。

“……不去。”顾念念别开目光，手上磨药的动作缓了些。

“师父……您去看看吧，万一那个人真的死了怎么办？”穷年心软，一听陌子尚的话，当即便开了口。

“……”

顾念念抬眼看着穷年，那眼神漫不经心，却似乎要把人盯穿了。

白眼狼。

顾念念想着，缓缓的站起了身：“下不为例。”

“嘿……”陌子尚松了口气，笑了下，道：“这边！”

陌子尚着就带着顾念念往穷年山那边去。

佘山道长刚从厢房出来，就看见了顾念念的一抹背影，他抿了抿唇，暗自伤神的拾起被穷年扔在地上的扫帚，弯腰收拾地上扫了一半的花瓣。

穷年山和佘山之间实在是有挺长一段距离。

顾念念随两手空空，但常年慵懒惯了，走不快，陌子尚也早已耗完了体力，全靠着最后心底的意念往山腰走。

顾念念远远一瞧，就能看见一个人有些疲惫的靠在树根处。

“到两了！”陌子尚终是卸下了肩上背着的药箱，也不管地上的水，坐在了壮汉的身侧。

“我瞧瞧。”顾念念瞧着人，心底儿虽没什么感触，却还是抵着鼻息。

没什么感觉，顾念念蹙眉，她因为走的急，手有些抖，觉着是自己的问题，便是把手放在了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