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有餐厅经理,主任,还有助理,众星拱月一般,一脸的殷勤献媚,然后知道,这家餐厅的幕后大老板!
那种惊讶,真是难描难难画,只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江雨宁更是张口结舌,直呼吉南南命犯极品桃花。
回想到那时的情形,吉南南不由轻淡的笑,哪知嘴角还未勾起,身边却传来镰淡如烟云的嗓音,“恭喜吉总,又剔除了一个眼中钉。”
她怔了怔,不用转身,便知那声音的主人是萧卓岩。
没有回头,她有点……不太想见到他。
想起在警局中,他的眼神……心里就堵得慌。
不料,他却又平静地添上一句:“想来,算计人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不然你也不会一个人在这里偷笑。你真的……变了。曾经的柔弱纯真的女孩子,不再需要人来保护,也能活得很好。”
吉南南心中一阵苦。
她又何尝想去算计人?哪一次,不是被人逼到悬崖边上,不得已而反击?
她入了监牢,他不光片言只语的安慰也没有,还带着关咏兰前来袭落她,如今见她反败为胜,却是来这里讽刺她吗?
虽然他的话很平淡,但是,由他出来,她就是感觉很刺耳。
什么算计人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又什么她一个人在这里偷笑?她刚才笑……还不是想起这一个混蛋吗?!
她也是一个女人,刚刚方才从拘留所里出来,难道不应该觉得委曲万分,郁闷难解么?她也不知怎么会落入这样一种泥潭。只是最后,自己不想总是挨打,总是被人算计!反击一下有错吗?
难道这样,她也有错!!
每强颜欢笑,内心又是何等的沧桑倦怠……他明白吗?懂吗?!
不,不需要他懂!
吉南南强行压下即将涌出的眼睛,倏地抬眼,转向反唇相讥。
“萧先生,人活在这世上,总是少不了算计,萧先生也是曾经沧海,难道就没有算计过人?你再怎么,也曾经站到过那么高人位置……不,你会输吗?会这么简单就输给邹烨磊?我不知道……你现在又在算计着什么?”
她不屑的着,嘴角的鄙夷则更加明显。
是的,她差点忘记了,这一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
他会这么简单就输掉?萧氏宣布完蛋,他也做得那么轻描淡写?
看不懂,她一直不懂他。
或者,她就从没有懂过。
萧氏一间公司而已,他又何止是萧氏?
她还记得,曾经她第一次认识他时,他涉及的生意还有餐饮业。
那一间餐厅……
萧卓岩缓缓地点了一根烟,轻放在唇边,静静地倚在一旁,默默地没有话。其实,他一直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到了今,他好像更加沉默了。或者经历了什么,也或者是,在压抑着什么。
只是,这么静静的。
他这么安静的样子,倒是她的一口气压着没地方出。
只是,恨恨地瞪着他,有怨,也有委屈?
是的,她也不懂,这委屈从何而来……
萧卓岩唇边却泛起苦涩的一笑。
他其实在这里,等了她很久。
他知道她今会回来,却没有想到她会和朋友聚到现在才回。
半晌,他嗓音有点飘渺,却又平静地着,“南南,我来……没想过要惹你生气。只是想看看你而已。因为活着,有些事情总是不能随心所欲。想保护自己,那凡事……就要懂得适量的忍耐,不要过于意气用事。”
他转头去看窗外的落雪。
像一朵朵水晶的花,开在半空。
在晕黄的路灯下,像个晶莹的精灵,闪着银光。
这样好的雪,这样洁白晶莹的雪,似曾相识,他还记得她穿着粉的毛毛袄,跑在雪地里的情形,如今,雪还是那年一样的雪,只是,那个雪一样晶莹通透的女孩子,却早已变了……
忽而,他对着窗外的雪深深的叹息,“南南,每都活在算计中,累不累?”
听到这句话,吉南南的眼泪几乎要落下来,她仰起脸,去看头顶那盏惨白的灯,眼泪生生的被逼了回去,她冷声:“你都不觉得累,我又怎么会觉得累?”
闻言,他眸华一闪,终于不再话,仍是转头去看窗外的落雪。
吉南南抿了抿唇,移步缓缓离去。
冰凉光亮的大理石地板,映出他们擦肩而过的身影。
那么贴近,却如此遥远,当真是咫尺涯。
这一夜,注定难眠。
吉南南睡不着,还是起来看雪,趴在大大的露台上,丝丝寒意侵入身体,缕缕疼痛在心肺间游走,恍惚间觉得楼下好像有人。
灰黑的风衣,在雪地上分外显眼,那人好像梦游一般,在雪地上转圈,一遍,又一遍,夜大黑,路灯太暗,她看不清他到底在做什么?可是,那身形?
萧卓岩?他在干什么?
忽地,脑海中又浮起一段记忆,那么久远,却如吉清晰,印在眼前。
那年冬,仅仅两个月,吉南南答应嫁给萧卓岩。
那下了好大的雪,他那么一个不懂趣的男人,居然拉了她的手,冲出门去,在雪地上踩出两颗连着的心,笑起来的眉眼,那样生动清朗,仿佛还是个初坠情网的青涩少年。那时候的他,笑起来多阳光……
忽而,她有点生气地,生自己的气,猛地拉上窗帘!
下面的人,肯定不是他。
他向来对她无情,亦无义,怎么担得起这么旖旎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