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毕竟,是你一手打拼出来的下,现在,就这么分崩离析了!”颜莹玉也不知要怎么安慰好。
吉南南浅浅而笑,“颜姨,我倒觉得现在很好,人家都,无官一身轻,我是无商也是一身轻,以前总是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却可以悠闲的坐在这里喝茶,赏梅花,多惬意的日子!何况,这三年下来,我也没亏。”
颜莹玉点头,“这一次,你决断的如此之快,倒也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
“人人皆以为我会极力防守,可我偏偏退个干净,他们要打击,要报复,我就把他们的目标先一步毁掉,呵呵。”
“只是,可惜了!真的是可惜了,你何叔叔听到这个消息,一直扼腕叹息。”颜莹玉一再摇头。
吉南南也叹一声,“其实,我心里,又何尝不是难过?只是,与其让我的雨君集团毁于他们之手,倒不如自行解散,到了别人手里也会用心经营,好过尸骨无存吧。再者,近年来,我确实已经萌生退意了。”她转头去看窗外的一枝红梅,语气幽幽,“其实,我的个性,并不适应这种生活,现在就守着几家咖啡馆,闲散的渡日,没有那么多的恩怨纠葛,倒也轻松快活。”
“的也是。”颜莹玉缓缓点头。
喝过下午茶,两人便散了。
吉南南乍闲下来,还真是有点无所适从。
开着车,在冬日温暖的阳光里缓缓穿行,脑子却还想着陆家会有什么样的举动,等到一恍神,却发现自己已经将车开到了效外,萧卓岩的汽修厂旁。
不由苦笑,但既然已来了,便不妨过去看一看。
汽修厂一派繁忙的景像,短短的时间内,萧卓岩请了不少员工,又新增了那么多设备。吉南南将车停在一旁,安静的坐在车子里观看。
这个汽修厂,好像是集修车与汽车美容与一体的。
吉南南仍是将目光闲闲的再次投向车窗外。
只是奇。怪,那人竟然卷起袖管,照样与工人们一起修车?
她歪着头看着他颀长的身影,虽然浑身满是油污,可是,那种沉稳而优雅的气度,却是自始至终,丝毫未变的。
正看得出神,忽又见关咏兰从屋子里跑出来,端了一杯茶,嘻笑着喂给萧卓岩喝,又用毛巾去拭他脸上的油渍,萧卓岩转头不知跟她了句什么,她就弯着。咯咯的笑起来。
她也不过穿了件普通的蓝工作服,工作服有些肥大,越发显得她娇可人,吉南南神情平静,却忽略不掉心底升起的一抹……嫉妒和酸涩?
是的,她的确是有嫉妒。虽然关咏兰已经一无所有,可是,这么陪着心爱的男人一起奋斗,好像也是非。常快乐的事情,就像一首歌唱的,一起吃苦的幸福。
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她怕自己仅有的那一点坚强吞蚀殆尽。
开车离开,眼风扫过萧卓岩。
他似乎是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她的心里一跳,但他却很快调转了头。
回去时,已是薄暮时分。
吉南南停了车,去了咖啡厅看了看,生意依然很是火爆,张伟坐在咖啡厅里对着她微笑。
这间咖啡厅,一直是由张伟负责运营的,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她其实才是真正的老板,也正因为这一点,她没有将咖啡厅转手,总得给自己留点后路,以备不时之需。
跟他闲闲的了几句,期间到萧氏公司迅速分崩瓦解的事。
张伟言语突有凝滞。
吉南南淡然而笑,:“怎么?你早就想到了么?”
“嗯。的确早就想到了。”张伟沉思,“想来邹烨磊也注意到了吧,我就,以萧卓岩的实力,没有可能这么快就缴械投降,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毕竟,要再建立起那样的商业帝国,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
吉南南皱眉,“是啊,让人奇怪的。好像,有点不合情理,他不是我,我是早已萌生退意,此时避无可避,顺坡而下而已。”
张伟:“我也正好奇这一点,不过,萧卓岩做事一向让人高深莫测,他在打什么算盘,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也吉是吧。”吉南南喟叹一声,“来也是好笑,我与他夫妻一场,居然不知道,他原来还会修车。而且看起来挺感兴趣。只是,他既然又有资本又有钱,何必要装成那样的落魄?”
张伟笑:“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麻痹敌人。”
两人在那里议论了半,也猜不透萧卓岩做事的用意。
咖啡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得肚子圆鼓鼓的,差点站不起来。
张伟打趣:“如果雨宁在,怕又会你没文化,把那么有品位的咖啡,当成稀饭来喝。”
吉南南大笑,“我倒愿意来这里的客人,都把咖啡当稀饭喝,那得多赚多少钱呀!”
又胡侃了几句,客人渐多,张伟便有些忙。
吉南南开了车子,独自返回公寓。
这一就这样混过去了,大笑之余,竟然还是觉得无聊,好像笑的热闹的,只是嘴,跟心没多大关系。
慢吞吞的在走廊时晃,拐弯处突然看到一个长长的影子,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果然,萧卓岩从那拐角处缓缓的站了出来。
倒是习惯了他这样的神出鬼没,她没有出声,仍是慢吞吞的晃悠,背后只觉得冷森森,显然,某男那冻死人不偿命的目光,正在她的身上游移。
“没了公司,心里有何感想?”萧卓岩倚在一角,忽然问。
她回过头来,“我难过,你觉得怎么样?”
萧卓岩笑了,“出来混的,欠的太多,总是要还的。这句话是不是至理名言?”
吉南南也复杂地一笑,“是。”
“你现在还恨我吗?”
“是。”吉南南只觉得喉头哽咽。
萧卓岩蹙眉,忽又冷笑,“你何必摆出这个样子?你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还要在我面前装可怜吗?”
“你其实也没失去什么,不是吗?”吉南南看着他。
萧卓岩一怔,遂又晒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什么意思,其实,你心里最清楚。”吉南南很想翻白眼,他就装吧,装死他算了,这一只白眼狼,绝对不是好货,“萧总裁啊,什么时候打算东山再起?呵呵,不定还能带上我一把?”
萧卓岩盯着她看,半晌,:“你还真是聪明。”
“怎么,你不是一向骂我蠢吗?”
“你聪明,你还真以为是了。蠢女人!”
“黔…”吉南南撇了撇嘴,无视他了,“懒得理你。我已不是商场中人,你们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烦我了。真好啊。”
她径自向自己的公寓走。
萧卓岩靠在墙上玩弄他手里的打火机,幽蓝的火苗一会儿亮起来,一会儿又熄灭,他好像玩得很有兴致,乐此不疲。
吉南南经过他身边时。
他的嘴角突然又扯出一缕笑意,“如果邹烨磊有败在我的手下,你会不会觉得心疼?”
吉南南直视着萧卓岩,本来不想话,但一瞧他嘴角的笑,她就有点火大了,想也没想就回:“会!当然会觉得心疼,像他这么优秀却又情深义重的男人,世上已经绝迹了,不是吗?”
“只可惜,他已经无法属于你了,是不是?”
“你好像幸灾乐祸?”吉南南剜他一眼。
“那是自然,没人愿意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觊觎。”萧卓岩得坦然自在,那幅理所当然的姿态,让吉南南哭笑不得。
他的女人?这个男人,还真是怪胎一枚!
“你还以为,你是我的老师吗?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一日为妻,终生为妻?”她语气中满含讽刺。
“没错,一日为妻,终生为妻!”萧卓岩倒是得一本正经,那神态也是再自然不过。
无语!
只能是彻底的无语了!
反正对于这个男人,她永远是琢磨不透了,他已经是别的女饶男人,其实,她也无需再去琢磨他。
开门,进屋,换拖鞋,冷不防的,他却也钻了进来。
简直是愕然之至!
“你进来做什么?”好像是面对着世界上最为难解的一道题目,她真的是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此时此刻,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为什么还要跟着自己进这间屋子?
他却是不回答,目光一扫,看见鞋架上还放着他的鞋子,嘴角忽然牵动,露出一抹怪异的笑。
吉南南下意识的解释,“一直懒得帮你扔掉。”
言罢,见他的笑意更深,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什么叫越描越黑?她解释个屁呀?若是真不在意,那双鞋子,在她的眼里压根就是隐形的!
他施施然换上拖鞋,自顾自去冰箱里找吃的。
吉南南在他身后懒懒的:“冰箱里除了泡面,没别的。”
突然又恨自己多嘴,难道他自己不会看吗?
萧卓岩咕哝了一声,:“你是越来越懒了。”
吉南南却充耳未闻,做在沙发上,努力的积攒着搜集着心里对这个男饶怨气,恨意和厌恶。
费尽力气,从当初被无情的抛弃,到现在的照片事件,总算聚拢几分怒气,坐在那里,把自己想像成气球,可是,突然发现,恨不起来了。
有什么东西在变。
或者从她扔掉公司开始,也或者从很早以前开始。
发生了太多事,她本应该恨他的不是吗?
可是,想恨他了,却挺无力……
良久。
吉南南斜着脑袋,往某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