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绕着整个山谷又走了整整7天之后,乔安娜终于放弃了深植于内心的信念,她无比绝望的仰望着单一乳白色的浓雾。伸出手去连五指都看不清的浓雾让她彻底放弃了逃生的希望,他们再也没有打到任何猎物,囊中鹿肉所剩无几。但苏釜并没有因眼下的环境所退缩,他表现出了与他气质不相符的勇敢和毅力,他坚信自己能从这浓雾中擢出一条生命之路来。这个时候,乔安娜发现了苏釜从没有表露出来的一种科学家气质。他似乎对山谷的土质特别熟悉,仿佛这是他家后院一样熟悉。在一次短暂的交流中,苏釜透露出自己的父亲是一名地质学家,父亲走后,留下了很多工具和书籍。虽然自己极度痛恨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但那些知识确让他爱不释手。于是,乔安娜理所当然的问了他一个连自己也没有想到的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你没有选择从事这样的工作?”乔安娜的问题似乎难住了苏釜,他忸怩着在浓雾中寻找一个可以擢出梯子的山体,“我的人生并没有多少选择。”他简短而闪烁其词的结束了谈话。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吵闹声,传入两人耳朵,在原本安静的谷底显得特别清晰。侧耳倾听,那是一种不知是人还是野兽发出的呜呜声,又像是交谈声。跌入谷底以来,两人见识过各种奇特的事情,一条头顶大包的蟒蛇,一只形状像狐狸却长着鱼鳍的野兽,面对林莽乱石里的险恶,两人惊讶的发现,只有那栋开满层层鲜花的房子可以躲避这些灾难。当这惊悚的声音一入两人耳朵,脑中闪过的首要念头就是进屋去。他们甚至没有考虑会在浓雾中与其相遇,就提起步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已经被浓雾遮掩住的房屋跑去。老天有见可怜,幸运从他们进山起就不曾眷顾这可怜的人。刚跑到一半,他们就被突然出现的一团如绳如草的东西缠住往后拖去。乔安娜惊呼着,来不及回头,就已被拖入了草丛中。她被狠狠的仍在了布满乱石的草堆里,头颅撞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吴晓伟和乔博士发现自己的通讯设备已经无法和外界联系了。刘大队长一直严密的注视着两人。吴晓伟想找景区负责人,刘大队长说,刚刚离开的那人就是负责人。三人各自沉默着,沉闷的空气似乎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谁也没力气说一句话。没过多久,刘大队长曾鸣带着了两个山野粗夫站在了他们面前。刘大队长与曾鸣对视一眼,曾鸣很快避开了队长的眼神。吴晓伟和乔博士一见曾鸣如同碰见救星,立刻冲上前去,说他们要回客栈。曾鸣闷哼了一声,弹了一个响指。一个干瘦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砰地一声,往地上扔下两个背包。那是吴晓伟和乔博士的行李。见此情况,刘大队长终于忍受不了自己的手下做着他完全不知晓的事情,于是火冒三丈的一把抓住曾鸣的衣领,怒吼道:“你们他妈的这是在干吗?”曾鸣并没有反抗,也没有生气。他无比镇定的说:“村长说,嫂子身体不好,小花又太小,您需要多放些心思在家里,安保问题就暂时不用操心了。”一听这话,刘大队长如泄了气的皮球,紧紧抓住曾鸣的手松懈下来。曾鸣盯着他,冰冷的眼神透露出一种信息,刘大队长并没有发现。他猛地推开曾鸣,大步走向黑暗。
“刘大队长!”
“刘大队长!”
吴晓伟和乔博士异口同声,想要叫住对方。但对方头也不回,眨眼功夫就没入了黑暗之中。
“为了两位的安全,就烦请两位随我到寒舍一宿。”曾鸣说。“明天一早,我会亲自送两位到出山。”
乔博士和吴晓伟几乎没有任何辩驳的理由和借口,就被这一行人架着走进了黑暗。
他们被带到了一间带锁的小木屋,那是一间被隔离开的小房子,里面除了一个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床,什么都没有。曾鸣将两人推进屋内,自己便出去了,他们听见曾鸣正安排自己的另外两个同伙在门外守着,并警告对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两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