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青春烂漫的年纪，却仿佛承受了莫大的压力，眼神古井无波，有着一抹看透世事的沧桑。虽然还是如往常一般平易亲和，但轻描淡写的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行事更有主见，似乎褪去了少女时期的最后一丝娇气，青涩稚嫩的肢体上伤痕累累，却似蕴藏了巨大的能量，凤凰浴火、洗净铅华不过如是。

“姐，奴婢不敢多问，只是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奴婢能为您分忧，哪怕是豁出命去。”墨染终忍不住道。

被她们诚挚的视线盯着，林岚委实有些感动。她揉了揉额头，暗自嗟叹，幸得灵泉泡过，若是让她们看见全身浴血的场景，还不得晕过去？

这两名丫鬟，红鸾热情开朗，墨染沉静稳重，均是四灵根，可能修行一辈子都筑不了基。正因如此，上一世自己去了宗门，她们只能留在族中，红鸾被随意指给了一名商户，婚后生活很不如意，饱受欺凌，墨染则在灭门惨祸时掩护自己而死。

若不想二人重蹈覆辙，未雨绸缪是一方面，倒不妨将她们培养成为自己的助力，毕竟值得信任的人不多。

思及此，林岚开口道，“你们愿意放弃安稳的日子，助我一臂之力？”

红鸾、墨染眼神一亮，毫不犹豫的点头。

“纵使前路是万丈悬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是，奴婢只恨自己资质不好，今后一定努力修炼，不再拖姐的后腿，拼尽全力保护姐”，红鸾郑重表态。

墨染也举起手，“奴婢本是孤儿，幸得当年为夫人所救，愿誓死追随姐，不离不弃，若有违背，诛地灭。”

一丝温馨化在心田，林岚略微沉默了一下便做了决定，她樱唇微启

“那我们便一同进退。”

“是，姐。”二人齐声回答，不管姐到底有何秘密，但是她们守护着便好。

……

上好药，林岚起身穿衣洁面。听着红鸾絮絮着族里的情况，屋内气氛和缓融洽。

“族中一切如常，只是林珑姐又胡闹了，剪了刘师傅的胡子，被罚抄一千遍族规。”

“噢对了，二长老那个带木系的四灵根妾室，彭姨娘，有映像不？昨个儿居然查出怀孕了，可宝贝坏了，所以梅夫人这两日脸色跟个黑炭似得……唉，真好命啊！”

丫头一副羡慕的表情，林岚表示不赞同，“好什么，修炼提升实力才是正道。”

见她不以为意，林岚又正色道，“有些时候，自己不变强，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是，姐我错了。”林岚严肃而执着的神情使得红鸾有些不安，她赶紧认错，并转移话题，“对了，三姐也是今个儿一大早才回来的。听还带回了一个贵人，这不，春香、秋月她们几个都去前院看热闹了。”

“贵人？”林岚心下一沉。

“是呀，据还受了伤，镇上唯一的丹师黄医师都被老爷请来了。”红鸾答道。

林岚双手握紧盆沿，深不见底的瞳孔闪过一道暗光，在氤氲的水汽里看不分明。

“哎呀姐，你心些，手上才刚涂的药！”

“该来的，还是来了吗？”林岚怔住。难道，不管怎么去努力，注定都是一样的结局？

猛地将头深埋在面盆里，在水的浸透下，林岚渐渐感到了窒息的痛苦，却让她变得更加清醒。

“姐，姐！”红鸾急呼。

“哗啦！”林岚终于抬起了头，水花四溅。

“帮我换衣服，去前院。”她敛去一切情绪，面色沉静，眼底里却有一簇火苗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