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说:“其实我知道像咱家这样,大嫂二嫂挺和睦的,她们也没有被恶婆婆刁难就已经很幸福了,可是我和大嫂二嫂的追求、想法都不一样。”
浩兴问:“哦?有什么不一样?说来听听。”
甄真说:“你是大嫂的天,二哥是二嫂的天。可是我希望有一天,我是我自己的天。要做自己的天,就要有本事养活自己。”
浩兴忧心忡忡的说:“妹妹,听哥哥的劝,断了这个念头吧。你要是真这样,就会被夫家休回来。那咱爹娘的颜面,咱甄家的颜面可就会被你丢尽了。别说你要自己养活自己,你出个门可能都会被臭鸡蛋烂菜叶砸个半死。你要是不嫁人,和被休回来的命差不多。你看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是要自己养活自己的?”
浩兴显然不能理解妹妹对“独立”的渴望,反而对妹妹这种“向下看”的追求困惑不已。
甄真从浩兴的言语中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所身处的这个社会制度的牢笼,远远比自己想的要结实。绝对不是“女扮男装出门去”就能够解决的,看来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太简单了。她出门太少,对这个社会了解太少,对自己的未来太理想化了。
甄真两次尝试都被亲哥哥拍了回来,真是被挫得心不甘情不愿。
浩兴没有把妹妹这两次尝试当成玩笑,他转告了父亲甄诚,还有妹妹频繁的找他要书看,蒋氏说她算数很快等等。
父亲沉吟片刻,让浩兴去把甄真叫到西厢书房。
甄真问浩兴:“爹找我什么事?”
浩兴据实以告:“我把你想出书、想做笔的事和爹爹说了。”
“啊?你出卖我?”甄真不高兴的说。
“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瞒着爹,要是哪天真的要你出嫁,你寻死觅活的不嫁人,那我岂不是害了你?”浩兴的意思是要把她不嫁人的思想掐死在萌芽状态。
“好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挑明了,那咱就去会一会爹。”
甄真当着父亲的面,把自己跟浩兴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父亲问:“你现在知道这样选择会有什么结果了吗?”
甄真点头,表示知道了。
父亲又问:“那你还想这样选择吗?”
甄真想了想说:“我放弃这样的选择,不是因为我怕了,而是因为我不想家人因为我受到连累。”
父亲说:“如果你只是想在嫁人之前多做一点事情,这个爹爹可以成全你。其他的,父亲真的帮不了你。姑娘家,名节才是最重要的。哪天有空,给你哥算算账吧。他过完年就要去工部了,会忙的要命的。”
“工部?做什么?”甄真问。
浩兴说:“太子府三年来还没有修缮过一次,这次想大修一次。工部侍郎钱大人到太学挑人,看中了我。报上去的名单已经批了,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过完年就上任。”
“恭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