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五人来到两侍卫墓前,果然有刚刚祭拜过的痕迹整整齐齐摆放的贡品和一大堆烧过的纸钱。看来太子府还是很重视他们舍命换回的消息的。
两块墓碑上分别刻着几个大字:达州义士李成之墓、达州义士王远之墓。
甄家五人分别上香、酹酒、跪拜之后,甄安依然在墓碑前跪着,哭了很久。
浩兴和两家丁怕他这样对身体不好,要上前去搀扶甄安起来,甄真轻轻扯了扯浩兴的袖子,摇头制止了:“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人在哭泣的时候可以通过眼泪排出一些有害物质。
在甄安的哭诉里,他依然在责怪自己没有用,怪自己当年没有好好学武艺。
甄真看了看浩兴,小声地问:“他什么时候去学过武艺?”
浩兴说:“父亲在达州信王府任教的时候,我和皇孙们一起学过武艺,甄家的家丁和王府的侍卫一起练过功夫,有三四年的时间。你那时候还小。”
甄真听了一阵子,甄安没有一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之类的话,她略微有些心安,他终于停止了内在的自我攻击。
下面几句甄安的话就让甄真觉得比较欣慰了:“王爷也来看你们了。李大哥,王大哥你们不会白死的。”
虽然他对价值的认识还是要通过“王爷是否重视”来判断,但总比他之前的“无用”论要好了。
甄安说着说着又失声哭了一会儿,才说:“二位大哥,你们放心。元泰人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我甄安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甄真站在甄安的侧面,感觉得到他的声音和表情都比上次见他的时候有激情有内容多了。在他能够肯定自我价值之后,再实施其他的干预手段,应该会更容易收到反馈。
甄安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他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两个家丁连忙去扶他。
回去的路上,快到甄府的时候,甄真策马走到甄安身边,问道:“张大夫的针管用吗?睡得好吗?”
甄安点头说:“多谢大小姐惦记。行针之后这两日确实睡得好多了,而且行针之后感觉胳膊也不疼了。”
然而出门之前,浩兴小声告诉甄真的却是:照顾安子的人说他这些天晚上还是做噩梦,还会喊叫。
甄安他不想说,甄真只能旁敲侧击:“我听你刚才说要和元泰人拼命,你有什么想法吗?”
甄安眼里露出几分凶狠:“如果再让我见到元泰奸细或者元泰兵敢打过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真要拼命?”
“该拼命的时候必须拼命!”
拼命必然见血啊。
甄真顿了一下,才问他:“你现在怕看到血吗?”
甄安的脸色一白,神色立刻不自然起来。
甄真用安慰的语气说:“待会儿回到府里,你不妨把你想到的,梦到的跟血有关的事,更赵家庄那天有关的事说一说。没准我能帮助你呢?”
甄安看着眼前这张十四岁的脸,一本正经地说着成人的话,感觉她身上有一种跨越年龄界限的成熟。好像她是个大姐姐一样。微微吧xs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