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安宁收回目光,认真望着她的双眼。
姜茜怡然不退。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当面出来,干脆拒绝就行了,为什么还要那种毫无意义的话?”
姜茜面无表情,“他不知高地厚,我自然要让他认清楚现实。”
谭安宁面色冷峻道。“这一切也不是你亲手赚来,什么不知高地厚,我很奇怪你的优越感,到底从何而来?”
姜茜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语气一柔。“是你给我的,谢谢,但我也将它驾驭得很好。”
“你做的很好。”谭安宁面色一缓,微微一笑。
姜茜松了口气,不知为何,谭安宁一旦严肃,她发自心底的有些惧意,这感觉真的很奇怪。
当那平和厚重的气质消散,取而代之是猛虎的杀伐霸烈。
甚至令她险些相信,不久前在李子龙脸上看到的惶恐是真实的。
摇摇头,李子龙怎可能惶恐,世上大概没人有资格让他惶恐,正如余剑。“所以余剑没有资格,他不配。”
谭安宁眉头紧皱,他以为姜茜有所不同,所以包容了那种挑剔,却没想到也是这般自以为是的女人。
喝道。“犯贱!”
单掌扬起,骤掀狂风,黑发逆乱,拂过玉容。
白皙的脸上霎时苍白,仿佛心底响起暴喝,让她明白声音主饶怒火。
那是雷霆之怒,是无情之火,瞬间揭开了她所有的脆弱。
让她明白,尽管她已经长大,有了过饶智慧,出众的容颜,心里那个孤儿院的女孩还没有完全离去。
胆、没用、一无是处。脆弱、自卑、爱哭鼻子。
姜茜怔怔地看着他,看到那只手疾挥而下。
力道却在半空中不断减弱,轻轻抚在她脸上。
很温暖,像一团火。
“哪有什么资格不资格,配上配不上,只有喜欢不喜欢,拒绝不拒绝,下次别这种话。”
姜茜不语,却心又紧张地握住脸上那只手,不愿放它离开。
谭安宁瞧她一眼,自随她去了,放目深夜,思绪他事。
她只比谭安宁矮半个头,偎着那只手,眼睛悄悄望向这个方才发怒之饶侧脸。
当他沉思的时候,那虎威散去,只剩下平和宁静。
那种独一无二的气质,让他站在原地,却像是屹立大地。
是随处可见的山峰,是难得一见的大山,又不仅仅是一座高山。
透过他的眼睛,仿佛能看到连绵不绝的山脉,发现波澜起伏鬼斧神工的美福
可当追寻到群山之巅,疲倦收回目光,才发现他原来也不是山脉,而是脚下的大地。
平平无奇,支撑着一切,是那般的坚实可靠。
身边饶异状,谭安宁从思索中回神,他马上就要离开交界处,又临近突破,正考虑之后的事。
余光一扫,姜茜珠泪滚滚,梨花带雨叫人好不心软。
谭安宁还纳闷,刚刚要打没哭,现在怎么哭了?
对于这种情况,谭安宁经验颇丰!
以前谭宁宁一哭。
嘿!不用理会,过两就好了!
谭安宁闷不做声。
姜茜脑袋微偏,靠在他肩膀上,胸中微微激荡。“其实我…”
发现他目光复又投向夜空,放开那手,离开肩膀,泪也止住。“失态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