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环顾四周,典当行立柜上面摆放的东西,简直就是侮辱饶智商。
一根灰扑颇长条,明显是地里的黄泥乱烧制成,还不如百姓家里用的糙物,却标着极品法器的招牌,要价百颗上品凝气丸。
柜台后一只缺口的酒碗更夸张,上面还有没擦干净的汗渍,堂而皇之的标明聚灵盆,要价两颗极品凝气丸。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定这位哥身上,真有什么宝贝呢!”钱掌柜笑眯眯地盯着他。
“唉!”谭安宁收回目光,叹息一声。
方才入城,那不将乞儿性命放在眼里的贵公子,着实让他心中不喜。
那表面热情好客,实则不怀好意的女侍者,他也有所察觉。
此刻他只是想以物换物,然而不遂人愿。
如此种种,还不如在妖界争杀来得痛快。
这就是人界么?
不,谭安宁相信,这只是人界的一角。
端正头颅,面上再无平和之色,两点黑眸之中,流淌着岩浆般滚烫的血液。
首当其冲的钱掌柜,只感身心俱被那眸光所慑。
眼前这位平凡无奇的年轻人,发生了某种让他畏惧的变化。
谭安宁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闪烁森森寒光,单手抓向柜台里的钱掌柜。
钱掌柜回过神来,下意识启动店内足以碾压低阶修士,抗衡中阶修士的地缚阵。
他一介凡人,敢和修行者相对,岂能没有倚仗?
典当行开了许久,不是没有中阶修士落套。
可一旦进入地缚阵中,中阶修士也得出点东西才能走。
钱掌柜面前隐有黄光流转,正是法阵就绪逸散的灵光,面上和气尽散。
尖声叫道:“还敢动手?”
那只手轻易穿过法阵的防御,速度没有丝毫滞涩。
钱掌柜被提住衣领,还想不通为何法阵明明没有被破去,怎么就不灵了?
谭安宁哑然失笑,他本是大地之子,大地如何能缚他呢?
拍了拍那张肥头大耳的脸,感受到堆积的脂肪颤动,谭安宁微露笑意。
钱掌柜有些不安,那只手牢牢抓住领子,让他呼吸困难。
隐约感觉到,这次来的可能是一条他们吃不下的大鱼。
“喝!”身后骤然响起四声大喝。
那四个低阶练气士,双手成掌向他拍来。
似这般一二层的练气士,手段乏善可陈,唯有将灵气附着在手掌上,以增强威力。
谭安宁另一只手往脑后一挥,只听四声啪响,四人被同一股大力抛出。
明明打在脸上,却胸腹剧痛,五脏仿佛移位,摔在先前坐着的椅子上。
木椅爆碎,四人难以爬起。
可谭安宁一分大力没用,不然早已死了。
钱掌柜咽了口唾沫。“高阶练气士?”
那虎爷勉力想要站起,一听这句话又干脆躺下。
谭安宁不理身后,“你这张脸,怎如此可憎?”
钱掌柜倒是会见风使舵,“爷得是。”
好像有恃无恐。
将他拉出柜台,看着那想接话又犹豫的脸,肥头大耳,愈发可憎。
笑道。“真像一头猪。”
钱掌柜尴尬地笑了笑,忽然看到笑意背后隐露的凶光,一个寒颤,“爷您随便骂,但别老钱像头猪,我好好一个人,可不是妖类。”
“你倒有几分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