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静地流淌,蒋可心结婚的事情就像一颗鹅卵石打破了水面,水波荡漾开来,渐渐的消失,渐渐的回归平淡。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蒋可心忙着婚宴的事情,孟星羽又帮不上什么忙,两个人的联系,渐渐的也少了。
孟星羽和刘一丁,从儿科转到了肿瘤科。肿瘤科的病人很多都是重病症,实习生都帮不上忙,所以病越重,那么实习生的压力就越小,要做的事情也就越少。
一月十五号的清晨,天空飘着雪花,注定了今天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孟星羽像往常一样,跟着老师查房,写病历,跟刘一丁斗斗嘴。
平淡的时光里,晃动的人影,好似枯燥的线条,真实而虚幻。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孟星羽惊得浑身一抖。接听,是蒋可心的声音。
“星羽,星羽,怎么办呀!”
浓浓的哭腔配着混乱的脚步声、嘈杂声,一股脑的往孟星羽的耳朵里涌。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儿了,可心?你别急呀,好好说!”
“博建他受伤了!流了好多的血,他们捅伤了博建!我好害怕,星羽,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万一博建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呀!你快来,你快来吧!”
“好好,我这就去找你!”
话未说完,只听手机里传来一声尖叫。随后好像是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
“护士护士,快来啊,有人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孟星羽猛的站直了腰板,发生了什么?博建流了好多的血,可心又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什么情况?她可是还怀着身孕呢!孟星羽大声的喊着蒋可心的名字,可是手机的另一端,除了混杂的脚步声和路人的叫喊声,什么也没有了。
孟星羽的心都炸了。
急急忙忙的奔向电梯,好巧不巧,没有一架合适的。等待是一个要命的过程,每一分钟都像用刀在剜孟星羽心头上的肉。
好不容易等到的电梯,无论是向上的还是向下的,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哪里都没有孟星羽的立足之地。
“不等了,我走楼梯下去。”
肿瘤科在15楼,孟星羽像离弦的箭,一步快似一步,眼前的世界都有些模糊了。
“哎哟!”
“对不起,对不起……”
孟星羽急着往医院外面跑,没留神儿在门口一头扎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男人手里的水果撒了一地。
孟星羽口里连声道歉,忙着低头去捡。才发现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三下五除二的脱掉白大褂,一把塞到了男人的怀里。
“帮我送到15楼,谢谢!”
说完水果也不捡了,飞也似的跑走了。
男人戴着口罩,眼神里有些错愕。那样子,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去往京州的车上,孟星羽试图再联系蒋可心。可怎么也打不通,她想给李博建打个电话,可是才发现,李博建的电话号已经被她给删了。
孟星羽忽然想起,可以问其他同学呀!自己真是糊涂。她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随后,从其他同学的口里她了解事情的经过,简直让人心碎。
李博建所在的科室是耳鼻喉科,这个科室的疾病不好治,又特别让人难受,所以也是医疗纠纷频发的地方。据说是有一个病人,因为对医生的治疗不满意,于是变动了杀心。好巧不巧的,这个医生正好是李博建的带教老师。那人来的时候是见到过李博建的。于是在医生不在的情况下,变对李博建动了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李博建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点也没有提防之心。他的胸口挨了一刀,血流如注,当场便晕了过去,被送进了手术室。蒋可心手足无措,感觉天都要塌了!于是便在楼道口给自己的好姐妹打电话哭诉。结果一不留神,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孩子怕是要早产了,便也被送进了手术室。
孟星羽久久说不出来话。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眼看着就要修成正果的新人,就这样,要经历一场生死劫。也不知道老天爷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孟星羽来到医院的时候,李博建的父母已经来了。李博建是家里的独子,李父李母又常年身体不好,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博建才学的医。
此时此刻,两位老人瘫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李父面如死灰,不发一言;李母掩面哭泣着,声音不大,可是充斥着空旷的走廊。
孟星羽的眼泪不自觉的往外流淌。
还好,医院给了绿色通道,免了一部分医疗费,这才使两边的手术同时进行。
时间好像在偷懒,又好像在欣赏人间的悲哀,虽然一分一秒的流逝。可慢的想迟暮的蜗牛。
三个小时过去了,产房的门终于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