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赵氏出奇愤怒了,挥舞着镰刀大吼:“他们还吃得下饭?他们还有脸吃饭?”
赵氏扭头冲胡家福道:“庆生他爹,不干了,走,咱们也回去,我要当面问问他们,他们是人,难道咱们就不是人?秀儿,秀儿她才九岁,老二家的庆文可还比她大一岁,又是男娃,他凭啥不来,凭啥让咱家秀儿来?”
胡家福抿着唇一言不发,一张脸在昏暗的光线掩盖下,看不出神情。
“庆生他爹,你说句话啊,咱们被欺负也就算了,难道连孩子也要被欺负?”赵氏紧紧盯着胡家福,她真的忍不了了。
胡家福为难地看着赵氏,好一会儿才挤出来一句:“你和秀儿去地头歇着,剩下的我来干。”
“你,”赵氏气的眼眶通红,一把扔掉镰刀:“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娘,娘,你怎么了?”胡秀儿惊恐地看着赵氏,只见赵氏突然跌坐下去,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仿佛从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突然涌了出来,带着尖锐的隐痛和无边的绝望。
胡秀儿扑到赵氏跟前,无措地抱着赵氏,赵氏看着怯弱瘦小的女儿,越发悲愤绝望,她也就罢了,连孩子们也要跟着受罪,男人又这么窝囊不争气,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得知胡家连夜割了稻子,宋清风等人吃了早饭便往地里赶去,还没走到地头便碰到了秦嫂子。
只见秦嫂子凑过来急切地小声道:“胡家昨晚出大事了,老大媳妇带着闺女跳河,险些就闹出人命了!”
宋清风和宋清尘震惊地对视一眼,沈晴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赵氏,她寻死还带着自己闺女?可寻死的办法千千万,为什么要选跳河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啊?
“好端端的怎么会去跳河呢,嫂子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宋清风这话问到了秦嫂子的心坎上。
秦嫂子迫不及待地道:“我听人说,老二两口子偷懒耍滑不说,还整天欺负老大一家,可里长非但不管,还偏心老二家,老大媳妇忍不了就寻了短见。”
“那,人没事儿吧?”宋清风的追问让宋清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胡家的人有没有事儿跟他们有啥关系,大哥就是烂好心。
秦嫂子连声道:“人是救回来了,有事没事就不好说了,里长嫌老大媳妇给他丢人了,大发脾气,听说胡家昨晚折腾了一宿呢。我看啊,以后老大媳妇可有的罪受了。”
宋清风叹了口气表示同情,宋清尘毫无反应,沈晴琢磨着断肠草需要多大剂量才能一次性致人死亡。
秦嫂子满腔的话无处诉说,只得讪讪地提醒道:“你们万一碰上里长可小心点儿,他现在火气肯定大着呢。”
“多谢嫂子提醒,我们去地里看看。”宋清风冲秦嫂子微微一笑,带着宋清尘,扯上发呆中的沈晴走了。
秦嫂子郁闷地看着几人的背影,她还有好多胡家婆媳明争暗斗的事儿没说呢,他们怎么也不多问两句呢。
对于宋清风等人来说,赵氏如何,胡家如何,他们是真的不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有种麦子。
可等到了地头,仔细一看,宋清尘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