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徐远沉默了。
事到如今,他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了。
“我都知道,”谭虎盯着他垂下去的脑袋,有些恼恨道,“我听见了许武师和你说的话。”
徐远霍然抬起了头,甚少起波澜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慌,他有些急切道,“谭虎,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不是?”
谭虎的拳头慢慢的攥了起来,“那是怎样?”
“我……”
不,不能解释。
若是说出来,不仅仅是沈凌杉,连带着整个忠武学院都会大祸临头。
“你说不出来?”
谭虎失望的往后退了几步,“徐远,我看错你了。”
当初在那昏暗的地牢中,以命护着他的那个徐远去哪了?
那个宁可自己死也不要连累沈凌杉的徐远去哪了?
“如果真到了那一日,你同凌杉兄为敌,希望你能看在凌杉兄多次豁出性命救你的份上,不要用阴狠的手段去对付他。”
谭虎的性子一向憨厚,嘴皮子也不大利索,如今的这些话,都是在他脑子里面翻来覆去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
旁人只觉得徐远此人温润如玉,是个谦谦君子,实际上这小子惯会使出那些阴损毒辣的招数。
凌杉兄素来光明磊落,倘若与徐远为敌,只怕未必会是其对手。
徐远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谭虎也不再多说,转身快速的离开了。
“我怎么会伤害他……”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在风中飘散。
一轮圆月高悬在天上。
一扇门轻轻的打开了。
“吱吱”一声,在夜深人静时分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原本在屋顶昏昏欲睡的谭虎一听这动静,整个人立马就精神起来了。
他猫着腰探着头瞧着底下的人走远,立即从屋顶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一路跟着那人,在学院中穿来穿去,不知道绕了多少路,绕开了所有的守卫,这才来到一条陌生的小道。
“这个徐远,果然是知道有其他的路可以离开学院!”
谭虎暗自嘀咕了一句,心头还有些愤懑。
这家伙如今是真的为了权势对凌杉兄的处境不管不顾!
幸好他谭虎也不是个笨蛋,知道盯着这小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才算是走出了忠武学院。这出口就在学院后山的隐秘角落。同以往他们常出入的那条路倒是相隔并不远。
眼瞧着徐远的身影远去,谭虎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东看看西看看,悄悄的又摸到了学院外面的马厩附近,捞着一匹黑马的缰绳翻身而上,直接就一路狂奔。
马蹄声远去,一道修长身影才从树后走了出来,默默目送着他离开。
“一路……顺风。”
谭虎一路急奔,等到天亮路过集市之时才买了点干粮和水囊,匆匆填饱了肚子,又再度赶路。
如此几番,直到几日之后,才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北地北云军驻扎所在之地。
他才在营门前报了名姓,那边沈璇便匆匆的赶了出来。
一见到沈璇的身影,谭虎顿时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凌杉兄,”他使劲的挠着后脑勺,面上是傻乎乎的笑容,“幸好你没事。”
天知道这一路上,他这一路上一颗心始终悬着。
路上只要一闭眼,都是他晚来了一步见到凌杉兄鲜血淋漓的尸身的画面。
如今看着沈璇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他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面。
“谭兄?”沈璇也有些吃惊,“真的是你来了?”
谭虎憨憨笑了,“凌杉兄,此次就我一人前来,其他人都被困在学院之中,暂时无法出来呢。”
他走的匆忙,生怕被人逮住了,因此根本就没有回去告知其他人出学院的路。
不过,他在路上的时候,已经画了一份地府,找了人送往忠武学院。
若是他们真的拿凌杉兄当兄弟,收到书信之后,即便出不了,也会想方设法的给他传消息。
“都来这作甚?”
沈璇随口问了一句,目光却是落在了谭虎手中牵着的那匹黑马,顿时忍不住笑了。
“谭兄,你怎么将卫武师的宝贝马儿给骑走了?”
“这马儿乖顺,不叫唤……”
沈璇点头,“这倒是。”
卫刚的这匹黑马乃是匹世间难得的好马,性子温驯,任劳任怨。沈璇以往每次溜出学院,偷的必定都是这黑马儿。
每次,卫刚第二日发现马儿不见踪迹,都会气得跳脚大嚷大叫。三九999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