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像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千山万水,亭台楼阁,金殿仙岛,飞禽走兽,无尽瑞祥,可转眼之间,电光火石,雷鸣大作,大厦将倾,万物枯竭,高空之中一道金光普照。
江源只感觉全身上下一片滚烫,金光之下全身像是被融化了一般。
“啊……”
大喝一声,江源猛地睁开双眼,全身已经湿透。
“我不是死了吗?”江源摸摸自己的前胸完好无损,连一点伤疤都没有,若不是上衣胸前的大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挨了杜安的一击。
江源打量着四周,乃是一处洞府,洞府不大但采光极好,正是清晨,阳光从地平线上跃出,将第一缕光打到了这洞府之内,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真的没有死?是谁救了我,这又是什么地方?”江源自忖着,站起身来,朝着洞口走去。
洞口之外,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处近百丈方圆的平台,被四周的绿藤环绕,春意盎然,可他分明记得还是深冬时节,莫非他昏迷的时间太长,已经到了春?
一条飞瀑从右边的峭壁之上飞下,划过平台,朝着山下坠去。
一名男子,站在崖边,散发出一股傲世独立的气息,一头白发在曙光之中显得格外扎眼。
此间更无他人,救下他的人,必然是眼前这位神仙了。
江源缓步走了过去,朝着那人跪拜道:“民江源,多谢老神仙救命之恩。”
那人转过身来,不喜反怒道:“民?我寒风子的徒弟竟然自称是民,可笑可笑,这话要是传到他人耳中,我风十岛的徒子徒孙也要杀了你,方解心头之恨。”
江源心中一惊,急忙抬起头来,可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是吓一跳。
这白发之人,却长得一副英俊面容,眉清目秀,俊俏之极,一个男子,却生的令女子都感到嫉妒,看着容貌,也不过二十多岁,怎的满头白发?
江源看看四周,确定这个自称寒风子的人是在和他话,才接口道:“我当是老神仙,原来是个年轻的神仙,是民口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等民报了血海深仇,自当做牛做马,报答老神仙救命之恩。”
能够将他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现在并无半点异样,还是他的师傅,向来也不会对他如何,否则何苦要救他?
凭这手段,就算是在江北郡,怕是都没有敌手,可是非亲非故已经救了他的命,若有再多的非分之想,那可就是他江源的不是了。
江源想到此间,方才有这般辞。
“民民,你若再自己是民,我就把你从这山下上丢下去,喂了山下的豺狼虎豹之类。”
江源越是,寒风子越是恼怒,自从他得道之后,门下之人无不以此为荣,倒是这个江源,走的什么野路子。
江源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若是放在之前,自然觉得事情的确是很严重,现在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
反道:“我一个子,承蒙前辈您抬举,可是我一没有修为,算不得修灵修体之人,二没有世家,也不上哪家公子少爷,三没有宗门传承,十年来与猪狗同食,与马同眠,一句民,已经是不错了,前辈又何必与我一般见识,动了肝火?”
寒风子心中一禀,这江源的,句句是真,反倒是他,得道千年,竟然为了一句民,动了肝火,想他金仙修为,为何会落到如簇步?
一路被追杀,全部都是因为那翻覆海印,现在想想,若不是鬼迷心窍出手去争,又如何能落得如簇步?
千年修行,风十岛之人各个将他的话奉为圭臬,无有不从,以至于潇湘在他落难之后竟然落井下石,凡此种种,竟然毫无察觉。
修行修行,他寒风子修的到底是什么,就在嘴边的答案,竟然一句都不上来了。
“罢了,我且问你,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寒风子摇了摇头,问江原道。
江源愣了愣,虽然不知道这寒风子在想什么,但是忽然起拜师来,他竟然一时间答不上话,尴尴尬尬的杵在那里。
寒风子忽然也觉得有些突兀,昨日在江边,那股子邪劲儿,的确让他动容,一路穿行两界,都没有碰到能够发下如此狠誓的人。
“你拜我为师,答应我三件事,我传你功法,不日你便可报仇雪恨,方家什么的不足挂齿。”寒风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