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消除了不实际的想法,就不在乎女儿几时做衣裳了,点点头:“晚点也没关系,现在做好也穿不了……这绿豆糕好吃吗?快用午膳了,好吃也不能贪多,过会儿带回屋吃也一样的。还有枣泥酥,茯苓夹饼及两袋茶,你也拿回屋中吃罢,我是吃不聊。”
颜芷汐还没嫌弃到连宣平侯府送的东西都不吃的地步,反正卖也卖不了,还不如吃了,吱应一声:“我就偏了娘的东西。”
林氏笑着戳了戳她脑袋:“只是些许吃食而已,不是什么好物,芷汐这样就满足了?”
颜芷汐偏头笑笑:“有这等佳食吃,又能和娘相伴,于我而言,已是知足,娘不是教导我,知足者常乐?”
她此生的幸福,就是娘亲还活得尚好,她坚信,娘将来活得会更好,会延年益寿,这就是她努力的方向。
在林氏屋中用了午膳,陪她了话后,颜芷汐就回屋午睡了。
谁知才躺下,白露就进来,行完礼后在她耳畔低声:“姑娘,季哥传话过来,二少爷那头已准备妥当,只欠姑娘这东风了。”
“准备妥当了?”颜芷汐终于等到这了。
纵使平素再稳重,此刻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些许激动:“赶巧不如赶巧,明儿个就好。最近颜舞回屋就屏退了伺候的人,和孔姨娘着悄悄话儿,估计心中也在盘算攀高枝的事,刚好能让她们猝不及防。”
隔日,大清早就向颜老太太请了安,回屋后,颜芷汐和林氏借口去吴太医府上办事,就乔装打扮,带上白露离开颜府。
待马车驶离颜府后,主仆俩才换了在府上的衣着,马上就是对标准的大家闺秀与近身丫头了。
这时御街上的孔记银楼已开了门,只是大早上,貌似没什么顾客登门,不仅伙计跟掌柜都没精打采,便是孔娘子和孔浦,在后间也是面容难看。
原来,夫妻俩到现在还心疼那被孔老太太搅黄的大买卖,一笔就顶大半月的。
若孔浦乃老太太亲生,还不至过于抱怨亲娘,孔娘子骂孔老太太时,他也会维护亲娘,偏偏他是过继的,孔老太太对他真不算好。
故而连着几日,夫妻俩同心同德,得空就骂孔老太太,只是不敢当面骂罢了。
这会儿开门快有一个时辰,却还没开张,孔娘子气恼下,不禁又开始骂孔老太太:“老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能闹腾?上千两的大买卖,眼见肉都到嘴边了,却又飞走了。莫非她以为年年送给她女儿的数千两银子,是风吹来的?”
“整日没她们,老爷您还在梓里挨着饿,我也还在卖豆腐,怎的不没我们为她女儿拼死拼活的,她女儿会有好日子过吗?她总不能老太太做着,丫鬟用着,好吃的供应着?却我们背恩忘义,她才是背恩忘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