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颜孝文气得发疯,顾不了别的,破口骂了起来:“孔氏都磕了头认了错了,我也赔了罪了,大哥与娘也过了,会把孔氏送往庄上,我也没什么,你还要如何?即使你遭了大的屈辱,现在也应消了气了,为何还要做这般害己损人之事?你是否觉得有娘与大哥当你后台,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实话,即使我无法顺从本意休了你,但治你却有的是办法。你不要忘了,你外家一家子人都要我来接济,惹恼了我,往后一文钱也不送往漠亭,你们一家老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他的私产,他的钱,还有他纵情声色的好日子,眼看着就要一去不回了,他能受得了?
林氏却对颜孝文的话置之不理,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默默地转身进了内室。
剩下颜芷汐冷冰冰地看了颜孝文好半,看得颜孝文愈加怒目切齿之际,心中竟有了些许寒意,眸光也不自然地闪烁起来,才喊了声李嬷嬷,我们去守着娘。
罢就和李嬷嬷一起进了林氏内间,就此对颜孝文完全死心了。
颜芷汐睡了一觉起来,都大亮。
昨夜一直都伺候着林氏,直到三更,确信林氏入睡了,她依然不敢安心睡下,还强打着精神撑着,也不知是几时入睡的。
惟一能确定的,是昨晚睡得很是不好,因此一睁眼后,颜芷汐的脑袋一时间很木,好半晌才渐渐清醒过来,想起昨儿个的事。
赶紧侧过身子,看起旁边的林氏来,见林氏仍熟睡,尽管眉间紧蹙,但眼角却含有泪迹,呼吸一起一伏,明显睡得正酣。
又轻柔地搭了下她的脉象,见其脉象也较平稳,这才暗舒了口气,只要娘好生的,别的不重要。
颜芷汐慢慢躺下,想到昨儿个的事。
颜孝文被林氏放弃银楼这种损人害己的行为气得疯狂,待她们一语不发,却言明立场果决地进入内间后,更气得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
还信誓旦旦要休妻:“当初我本不想娶她的,都怪爹逼我如此,爹倒好,借此获了个好声名。而我呢?只有受一世的委屈。谁不知妻贤是福,这么多年从未帮衬过我什么,就知道贴补外家,拖我的后腿,现在居然还,还这般可憎,今儿个我若不休妻,还做着做甚!”
一番话气得颜孝中破口大骂起来:“你若再口不择言,我就打残你,长兄似父,打残你也是白打的!寒窗苦读这些年,你是读到猪肚子里了吗?为官这些年,你也白为了是不?不要忘了,现在你的官帽戴不戴得稳,全凭二弟妹了算!”
饶是如此,他也嘴硬:“打吧,大哥你就是真打残了我,甚至打死了我,我也要休妻!至于官帽什么的,我死也不怕,还怕当不了官?无论是丢了官或是死,今儿个谁也崩拦着我,谁也别想改变我的心意,连同那逆女我也放弃了,姓林氏想带走可以,总之她早就被你教得心中只有你这当娘的了,没我这当爹的,我管她作甚!往后是好是坏,是福是祸全凭她自身的造化!”
愈愈不像话,愈愈无情,到最后连大太太也听不了,冷笑一声:“分明受委屈的是二弟妹母女,怎的最后我看着受了委屈的变成二弟了,还摆出一副受多大委屈的模样?莫非是二弟妹逼迫着二弟近妾疏妻,是二弟妹逼迫孔姨娘的外家人如此狂妄,是二弟妹逼迫二弟如此恩断情绝的?我活了有四十载了,今儿个终于开眼界了,知晓什么是混淆视听,指皂为白了。”
不单是大太太,三太太尽管没吱声,但也是满脸戮力同心。